自吃过晚饭之后,幼安在客厅里乖乖画画。
晚饭前被何琴牵走去换衣服时,蔺君尚曾交代,小家伙的惩罚没完,晚上要么默写五首新学的诗,要么画一幅马儿的速写。
速写与素描不同,素描有细节,画完整耗时长,这是不到五岁的幼安还没有学的,蔺君尚只是让他用最简单的线条笔触去抓住马儿的动态神韵,速写重在抓形与轮廓。
幼安没有去马房照着阿骍画,而是在客厅里用默写的方式,画出自己每天都接触的阿骍模样来。
何琴在旁边陪着,心中感叹,幼安虽然年纪很小,学习与绘画水平都高于同龄孩子很多,不禁往楼梯那边看一眼,小家伙定是遗传了父母的优点。
正想着,楼梯上有人下来,正是蔺君尚与情天。
何琴忙起身走过去:“先生,太太,饭菜一直热着,我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已经换了一身米色棉布裙的情天轻“嗯”了一声,抬手将发丝挂于耳后,先往客厅去看儿子。
本是要一起晚饭,她跟蔺君尚现在才下来,发生了什么别人可想而知。
蔺君尚手抄裤袋,望着妻子的背影有淡淡笑意,知她害羞,随后跟上去。
饭后,情天在卧室接电话,蔺君尚跟儿子在书房。
让小家伙画的马儿不错,已经不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幼稚线条,自然流畅。
几乎每个周末,蔺君尚都会抽空陪着幼安在家画画,松云居那么大,各种景物足够观察临摹用以写生,倒没有期待着儿子将来要成为哪方面的专业人才,但在其小时候不给压力地多培养一些兴趣爱好也是好事。
看得出来是认真画的,蔺君尚招手让小家伙过来,然后把他抱坐在腿上。
“晚饭前说的话,不是口头上答应就行,要真的做到,才是乖孩子。”
说的是不擅自骑马的事,幼安点点头,食指扣着眼前的抽屉边缘,看到打开的抽屉一角躺着一张照片,拿出来。
“这是爸爸跟妈妈?”
蔺君尚随着他视线看去,那是曾经他带着怀孕的情天去太湖边度假的那一回,客栈老板给他们拍的那一张照片。
里面情天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抄写经文,竹绿成荫,而他坐在不远处廊外的画架前画她。
“嗯,是。”
“那怎么没有幼安?”
小家伙脸色有点垮下来,转头投来的视线带着隐隐埋怨,老爸偷偷带着妈妈出去不是一两次了,这一张照片显然成为再一次丢下他的证据。
蔺君尚叹笑,用手比了一个橄榄球那么大:“你那时候这么大,在妈妈肚子里。”
幼安小脸严肃想了想,没有半分印象。
“妈妈的肚子是不是隆起来,幼安就在里面,转眼就不记得了?”
彼时,向来聪明的蔺怀殊小朋友就这样被老爸的反问弄得生出理亏的感觉来。
“幼安去收拾画笔,准备洗澡了。”
小家伙喃喃道,选择转移话题,从老爸膝头下来,拿着画纸径直走出了书房去。
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想着刚才他懵懂想不明白的可爱模样,蔺君尚脸上有温和纵容的笑意。
回头,看向手里的照片,有些往事就这么顷刻被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