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次在白言家中为他煮生姜汤,她想找红糖,无意看到柜子里放的药瓶,一瓶是安眠药物,另外一瓶的英文注解药物的作用——抗抑郁。
她那时就知道白言患了抑郁症,或者说白言患抑郁症的时间更早,早在南司要结婚时他就已经开始有轻微的抑郁症……
后来越来越严重,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陆半夏以为让他离开,他最终可以走出这场感情的风暴中,觅得新的生活,哪怕不是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没想到白言的执念比她想的更深,更执拗,他一直都在等南司。
南司不爱他,他等,南司选择他,他在等,南司要去结婚,他还是等,哪怕南司的父亲死了,他不悔的继续等下去……
古往今来,多少痴情人都毁在一个“等”字上。
白言离开c国后,半夏其实是有打过白言的电话,只可惜他一通也不接!陆半夏担忧着他却毫无办法……
顾明希拍了拍她孱弱的肩膀,无言安慰,感情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葬礼后,白子言的姐姐白子萱的丈夫送两老回酒店休息,白子萱则是邀请顾明希去坐坐,聊聊。
顾明希知道她可能是有事要与自己说,便让龙裴和陆半夏先走,自己和白子萱去咖啡馆坐坐。
龙裴迟疑,看了一眼白子萱,最终点头同意,与陆半夏先回了总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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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一片宁静,满屋子弥漫着香浓的咖啡味,窗外的大雨越来越大疯狂的拍打着玻璃,留下狰狞的水痕。
顾明希面前是一杯花茶,冒着白雾徐徐上升有些模糊轮廓。白子萱喝的是咖啡,银色的调羹轻轻的搅拌,沉重的神色似乎是在迟疑着以什么为开场白。
顾明希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花茶,轻声开口:“白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
白子萱捏着调羹的手顿了下,苍白的脸色浮现苦涩的笑容,弥漫着伤痛的眸光看向她:“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阿言有一次喝多了,听他提过,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叫明希!”
顾明希秀气的眉头一挑,没说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阿言从小性格就内向,甚至说软弱,但是他很聪明,很固执。当年他执意要回c国,不顾父母的劝阻,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因为对阁下的崇敬,父母虽然不高兴,但是看到他在c国过的不错,气消后倒也放心。一直以来阿言的终身大事都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病,为他介绍很多好女孩,他都一一回绝,连见一面都不愿意,说是工作为重,无法分心。他以为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却不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男人。”
白子萱说着,眼眶的泪瞬间掉下来,顺着眼角流到唇边,无比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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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大雨,枝头刚冒出的嫩芽都被暴雨打击的低下了头,有些落在地面上被贱踏的无形。
整个墓园被笼罩在风雨之中,肃穆,阴森,四周空无一人,除了今天刚刚下葬的白子言墓碑前。
他浑身湿透孤零零的站在墓碑前,看着白子言温润的笑容,恍若一场梦境。
——我等你到四十岁,那时你还没有回到我身边,我就去找别人了。
有些话明明还有犹新在耳,说着要等到四十岁的人如今却已经跨过了生死的门。
双腿无力的跪在墓碑旁边,蒙着水雾的轮廓弥漫着无尽的沉痛与不甘,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南司从机场回去,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白言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着他曾经用过的每一件东西,脑海里浮动他们这么多年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细节,前所未有的凿骨之痛。
他病了,一病不起,除了给总统府打电话请假,他不接任何的电话,未和任何人联系,在白言的房子里几天几夜滴水不进,昼夜无眠。
心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无法填满,浑浑噩噩,有时觉得是剜心之痛,有时却又觉得无比的空洞与麻木。
陆半夏给他发短信,只是一串地址。
他没想到白言的父母最终将他留在了国都,此刻看着白言的墓碑,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的干枯……
如果当初自己不曾救过白言,如果那一夜,自己不曾喝多冲动而要了他……
如果,有时真的是令人无比痛苦的一个词。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克制不住,温热的腥甜顷刻间从苍白的唇瓣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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