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萧明珠嗤笑一声,叉着腰道:“楚姐姐,原来你居然怕喝药啊。”
她还以为会验尸的楚姐姐天不怕地不要怕呢。
“我自然会怕了,不仅怕喝药,还怕你三叔的冷脸呢。”许楚嘟囔一声,顺手将盆子里浸水的布巾拧干放好。
“哎,你怎得也怕三叔啊,三叔对你好的我都嫉妒呢。我都没见过他对整个三法司跟京城里的谁这般上心过,要非得说是有,也就是之前三叔寻到了一个验官家的独女。”萧明珠见许楚做到了桌前,也赶紧的过去,双手托着脸说道,“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当时书院里有个公子哥失足坠水而亡,她恰巧在隔壁的女子书院,就在京兆府的人去之前先看了尸体。那一看不要紧,直接断定死者是他杀,至于缘由我就不太清楚了。”
“后来三叔听说后,特地亲自前去书院询问,后来对那名女子很是赏识。甚至还几番相邀查案,当时那女子都能自有进出王府,甚至连三叔的书房都能进得。要知道,我这个侄女要进三叔的书房,都得先跟他禀明呢。”说着说着,萧明珠就不由得抱怨了一下,不过她也不是爱嫉妒的性子,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就继续给听得认真的许楚继续讲起来,“我跟你说,那时候整个京城里的闺秀们没有一个不咬牙切齿的,就连我父王跟皇伯伯也被惊动了,连带着那女子的父亲身份都高了一大截。”
“只可惜后来那女子不知因什么事情触怒了三叔,从此以后三叔再也没让她进过王府。”想到当时三叔好几日闭门不见客,她就哀叹一声,“也不知三叔怎么想的,为着那女子竟真的好几日没管三法司的事儿,使得皇伯伯跟父王也跟着愁眉不展。”
“再后来呢?”许楚心里的温情,随着手上冷茶灌入胃中而渐渐冷却,就好像之前在萧清朗身边羞涩过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她淡然的看了一眼萧明珠,问道:“若是那女子真有一手好的验尸本领,被掩埋实在可惜。”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三叔跟那女子闹翻之后,还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听说那女子许了人家离了京城,当时三叔拖着病体还让人准备了厚礼相送。”萧明珠一想起当时在御书房同皇伯伯争执的三叔,就忍不住咋舌。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叔动那么大的气。
那时候她还不太懂事儿,就光听花孔雀总叨叨说什么怒发冲冠为红颜。
再后来,不管是靖安王府还是皇宫里,谁都不敢在提说那个女子的名讳了。就更别提,询问三叔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顾大家心里都猜测着,大概是素来清心寡欲的三叔,对那女子有了好感,却被拒绝,为情所伤。此后,皇祖母也罢,皇伯伯也好,谁也不敢催着三叔成亲了。
萧明珠见许楚听的认真,不由得继续说起了京城里发生的旁的稀罕事儿。有王府的,也有市井间的,足以见得她并不似别的大户人家嫡女那般安分在府上描红学琴。
俩人一个说的兴高采烈,一个面带笑意心不在焉,直到门再次被叩响。
“楚姑娘,公子让我来给您送药。”门外楚大娘有些羞愧的开口,自从跟随许楚验看腐尸后,她就觉得自己大抵真的小看了这个人。
有如此精湛到让她这个行事几十年的人都汗颜的验尸技术,就算她真的是意欲攀附王府富贵,怕是王爷也不会拒绝。更何况,她今日也有些看明白了,王爷跟许楚之间,现在好像只是王爷剃头挑子一头热。
许楚又喝了一口冷水,起身开了门。她本来只当来的只是送药的楚大娘一人,却不想一开门,就见楚大娘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手抬浴桶的婆子。
她之前见过这两个婆子,应该是张有为派来打扫跨院的下人。如今这般阵仗,当真让她有些惊讶。
虽说现代人有沐浴的习惯,可这大冷天的,就算在屋里烧着火盆,可也难挡阴冷。更何况她身体还有不适,要是强行沐浴,怕舒服没得着,病情又得加重。
想到这里,她就疑惑得看向楚大娘,身为医者,楚大娘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楚大娘笑了笑,说道:“公子言说姑娘身子骨单薄,又畏惧喝药,所以我就想着以药浴的方法排除姑娘体内的寒毒跟病气。这药是我晌午后开始熬的,按着以往的经验,只要泡上两次,姑娘就能不必再服汤药而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