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恍惚的众人,也随之遁去。
待他赶上赤水时,赤水正从某一位倒霉者的储物袋里翻出一块白色云状玉牌,他知道那是蓝家的联络玉牌,显然赤水也知道,只见她轻轻一捏,便化为一堆粉沫,挥洒在路边的小草上。接着,她又掏出来一件中品飞剑法器,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又很勉强地收了回去。
紫加用着诡异的眼神默默看着她将所有的联络玉牌都找出来毁掉,强忍住上前去确定对方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的缘故,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不得不刮目刮目再刮目,才勉强压抑住因为她的行为所带给他的震惊。
而赤水,却是一副责怪他大惊小怪的模样,随手掏出一幅地图和一个类似麻将骰子的小正方体,紫加定睛一看,那分明是蓝灵岛的地图,那上面用他从未有过的方法标记着岛内各种配置地形等,一目了然,瞬间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正欲寻问,就见赤水将那个小正方体随手一抛,小正方体划一个抛物线,便落在地图上。赤水盯着小方体砸到的地方,眼睛冒光道:“我们去东珠郡吧!那里肯定有好东西。”
虽是问话,但赤水可没有等他回答,收起东西,辩了辩方向,就动身了。
紫加无力跟在身后,她是打劫打上瘾了么?还那么高兴,其实她打劫来所有东西的价值,还不够他身上一件法宝的价值大,他身上的可都是极品。
想到此,他不由叹息道:“东珠郡可不比这里,肯定有不少真君守护,你就算真的打劫到了那些天材地宝又如何?不伤蓝家根本,只是白费时间而已。”
同时,他心里也在衡量,跟着她出来这一趟值是不值,对于他来说,将时间荒废在无用的事情上,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赤水闻言,略显悲伤地四十五度望天,脸上有着无法被人理解的痛苦,她要怎么向他讲解,在某个国度,有一位伟大的领袖人物某某某研究出了游击战术,打出了一系列经典的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役,最终赶走了外国列强,推翻了某某某的统治,解放了全国人民,震惊了全世界。
她没法说,所以她很悲伤!她也想直接冲到蓝家找那人算账,可是对方准备充分,她这样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所以,别怪她选择了如此猥琐的方法,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而紫加,早已被她脸上的表情惊悚住了,良久才吭吭哧哧地问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赤水吗?”
赤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有些落寞地叹道:“如果你像我一样,辛苦忙碌了大半辈子,只要再选出个继承人后,就可以踹开翠烟宗这个大包袱,从此自在逍遥,快乐无边,却在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你,你也会变的。”
紫加哑然,这一刻,他开始怀疑,或许,以前他所认识的赤水并不是真的赤水,那只是她想让他看到的其中一面罢了。
也许正因为这件事,才逼出了她的真性情,紫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人,让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很独特,灵动鲜活的一面。
如果说,以前,赤水只是他几经衡量后,认为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的话,这时,却是让他对她本身产生了真正的兴趣,他想知道,像她这样连高阶修士的脸面,都可以这样糟蹋,那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他竟然有点期待,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紫加眉眼舒展,心情也开始变好,一改之前的萎缩,反而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
说着,人已跃至赤水前面。
赤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嘿嘿笑了两声,道:“那这一回,我们来扮演丑陋小姐和俊美忠仆吧?”
就见那个背影一僵,似有乌云罩顶般迅速萎靡了下去。
不久,东珠郡繁华的街道上就出现了一位骄横跋扈的富家小姐,相貌丑陋,身边却跟随着一位长相极其俊美的忠心男仆,就见那小姐一会要买这样,一会要玩那样,将那个男仆指使得团团转。那男仆的身上,还挂着一包包吃的和玩的东西,如同一座活动的小山,赚足了路人同情的眼泪。
而就在紫加挥汗如雨,心里正恶狠狠地诅咒再也不扮忠仆,痛惜之前没有及时把握的机会,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时,远在蓝灵岛另一边的西阳郡,却是热闹非凡。
就在刚才,数千修真界的绿林好汉奔入门户大开的西阳郡内,本着抢光烧光反抗者杀光的最高原则,不足两个时辰,便将整个西阳郡洗劫一空。
而看着整件事情发生的燕纹则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默然无语。她想起某个家伙说过,要建立一座繁华的城市需要上百年甚至近千年的时间,但要毁掉一座城市,却只须短短几个时辰,果然!
不久,一个青色的身影来到了她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相继默然。
直到下面的城市恢复死一般的寂静,青媛才开口,略带茫然地问道:“你说,宗内现在那些老骨头是不是正气得头顶冒烟,又不得不接手我们丢下的那一摊子事呢?”
燕纹丢给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仍是无语。
青媛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终于忍不住喃喃道:“你说,那个家伙怎么就能想出这么一个阴损的招呢?只须将她埋下的法阵启动,以阵破阵,再偷偷将此郡防御法阵已破的消息传递给那些被排斥在四大势力之外的人,不损一兵一卒,就生生毁了一座传承近万年的大郡。狠!真是狠!你说等蓝家的人接到消息赶过来,发现这里变成一片废墟,却查不出是谁搞的鬼,他们会怎么想?”
燕纹虽然有心维护,可实在是无话反驳,青媛又继续道:“你说,她是什么时候埋下的法阵,不会就是她以前游历的时候吧?据说,代阁主的继承人必须游历所有镇级以上的城市,她不会在每个镇上都埋了法阵吧?”
青媛越说越不可思议,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燕纹想了想,答道:“镇上可能没有,郡级以上的就不一定了。”
就算是这样,也是一项极其浩大,让她难以想像的工程。青媛到这时,她才算彻底了解那个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第一万次地庆幸当初她选择站在了那个家伙的后面,而不是前面。
想到此,她不由为惹到那个家伙的人默哀,你谁不好惹,去惹那个家伙。你看看黑云家主多明智,他们的人这几日跟在她们身后,都收复了多少在上次大战中被蓝家抢走的失地了。
估计等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宗里的那些老骨头也会将眼珠子惊掉吧?平时鸡蛋里挑骨头,横眉竖眼的,在下面小动作不断,那个家伙没理她们,就以为是只乖绵羊了?
爪子这一亮,才发现是只母老虎吧?看不把她们吓得。等那个家伙回去,估计会有一半的阁老要闭关。
青媛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不免想到当初,她向那个家伙抱怨她不够强势,镇不住那些人,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时,那家伙敷衍的一笑,现在想来,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莫测高深。
如果赤水在这里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摸摸她的头,递上一句:你真的想多了。
燕纹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城市,转过身,冷静道:“该走了。”
青媛点头,跟在其后,良久,又道:“是他们的人先挑起了战火,这不怪我们对不对?”
燕纹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答道:“对,是他们先无故劫杀我们的弟子,我们只是以牙还牙,那些人要怪,就怪他们自己眼神不好,选择被蓝家庇护,在享受蓝家提供的福利时,自然也要有替蓝家挡剑的准备。”
虽然青媛也知道这些道理,心情仍是有几分低落。
燕纹似有所觉,又道:“你想想那个家伙,现在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青媛默然,渐渐地,已是满脸坚定,而燕纹,也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