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缱绻,日月更迭,不过眨眼的功夫,竟又过去了二十余年。
李隆基棱角分明又俊朗无双的脸庞已渐渐打磨上岁月的痕迹,先前名存实亡的君权在经年的打磨之下已经渐渐稳固,他不仅慧眼识贤相,还对吏治进行了整治,大唐呈现出一片盛世祥和的景象。
可沧海桑田,这后宫之中早已物是人非。
开元十二年二月,李隆基废王皇后为庶人,其年十月卒,以一品礼葬于无相寺。
同年,武落衡便被封为惠妃,礼节等同皇后。李隆基本想将江采萍同样封妃,却再次被拒绝,只得作罢,只是后宫宫人们皆私下称呼她为梅妃。
自此,武落衡更加持宠而娇,先诉太子结党营私,后又陷害太子与鄂光二王,三王皆废为庶人,改立三子忠王李玙为太子。
只是她一世精明,机关算尽,却终因害人过多而得了疑心病,整日卧床不起,疑神疑鬼,身子大不如从前,终是香消玉殒,追封为皇后,谥贞顺。
“门外在说些什么?”
这日,江采萍正坐在镜前梳妆,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讨论传入她耳中,她依稀间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询问道。
“不过是些打趣儿的话,娘子莫要在意,奴这便让她们闭嘴。”身旁侍女握着发梳的手一顿,神色慌乱,连忙答道。
江采萍抬眸,从她手中拿过发梳,缓缓梳着瀑布般的秀发,轻笑:“如今你们说话也学会遮遮掩掩了?”
江采萍对镜摸了摸眼角,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她动用术法,将容貌随着年龄而逐渐变化,只见眼角已长出了些细细纹路,不似当年那般。
她本可以容颜永驻,偏生因那日一诺,入这深深宫墙。
这二十年来,江采萍与武落衡宠冠后宫,可她却丝毫不做姿态,更不会恃宠而骄,宫中众人对她颇为敬畏。
“这……娘子……”侍女有些为难,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袖,“陛下册……册杨太真为贵妃了!”
江采萍怔住,手中的发梳掉落在地面,发出脆响。
武落衡薨后,李隆基伤心欲绝,有人进言说杨太真姿质天挺,宜充掖廷,隆基闻言遂将她召入后宫,后又以为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可如今,他竟真如此荒唐,将她册为贵妃。
“竟真是如此。”她失笑,眸中流光闪烁,看不清思绪,双手轻颤。
这杨太真,本应是寿王妃,他的儿媳啊……
在这后宫之中,想迈一步就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当年武落衡宠冠六宫也不过是个惠妃,如今……饶是她心性平淡如水,也不免有些诧异。
更有种她说不出道不明的思绪在心尖涌动,难受异常。
一时之间,杨太真风光无两。
李隆基为了讨她欢心,费尽心思,甚至只为她做衣裳的人都多达七百,其他后妃早被抛在脑后,江采萍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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