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海殿连带整个突出的山崖,轰然砸入大海之中,巨大的浪涛冲天而起,一排白浪分散而开,渐渐下沉。
夜微曦静静屹立在海面,玄衣下摆湿湿的贴在腿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银眸一转,虚空挥手,天空众人与她一同落在了悬崖之上。
脚踩地面,下垂的手紧紧握拳。
千旋早有准备,裂空术极其复杂,数十小印大印集成,绝非一天之功,且传送位置随机,她也只知其原理,不过,传送距离不会很远,方圆千里之内。这和瞬移不同,没有半丝踪迹可寻。
但是,即使她带的爵尊极多,分散开去追捕爵皇,也是痴人说梦。
“殿下,属下没能拦住枫大人,让她逃了,”成子沂上前禀道:“但她受了些轻伤,要追吗?”
“勿须理会她,”夜微曦眯了眯眼,寒声说道:“立即追查在这南蛮之地,何方势力与千旋有关的,全部端了,寸草不留,孤就不信她不出现!”
“遵命。”成子沂大气不敢喘,殿下的怒火溢于言表,沉沉压来的信息素形如实质,隐隐透着股疯狂的肃杀气息,只怕南蛮大地将刮起一片血雨腥风了…
夜微曦慢步走到强压在地的一群殿卫之前,冷冷的瞟过,看向人群里唯一的君贵。
书柔趴在重伤昏迷的懿轩身上,瘦弱纤细的身子颤抖个不停,里里外外围绕着的这些黑衣人,无一例外,全是爵尊,在这样浓度的高级信息素中,她心脏都快停跳了。突然,她感受到了更加非凡的信息素,转头望去。
入目之人,容光胜雪,眉目秀致如湖山落日,直是逼人双眼。那张无瑕倾城之颜上,一双银眸辄的冰冷,高高在上,带着一缕不屑和一份怜悯的看着她。
“听闻千旋不近君贵?此女是何身份?”
“殿下,她是旋大人手下大将懿都统的君妻。”朱瑞回道。
“放了,”夜微曦拂袖转身,迈步走开:“其他人一个不留。”
“不――”蓦然惊醒,书柔的哭喊声震破了天,死死抱着懿轩不松手,却被人像提小鸡搬轻松提起,四肢朝下在空中抓舞着,枉图扑回懿轩身上。
身边已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临死前的惨叫,一把雪亮长刀出现在懿轩上空,眼看着就要狠插入他胸前,书柔大哭挣扎嘶喊着:“不要――不要――懿轩你醒醒,不要杀他,求求你们――大姐,苏紫,救我――”
正在落刀的爵尊并未停手,就在扎进去的刹那间,一股青风袭来,精铁长刀骤然碎裂为数段,身不由已的倒飞而出,倒霉的落到崖下去了。
颀长优雅又贵气十足的身影已驻立在书柔眼前,蹲下身,平视着涕泪纵横的人,红艳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淡声询问道:“你与紫儿是何关系?”
……………………………
言芷枫用力抹擦着鼻血,额上肿起块大包,一身衣物破破烂烂,狼狈不堪,鞋都丢了一只。
浮空的身形歪了歪,偏偏倒倒的落在大河边一处浅滩旁,躬下身鞠了捧水扑在脸上,洗了洗,回身挑了块大石坐下。伸手入怀掏了半响,摸出个布袋,解开,倒了颗药丸出来,丢进口中干咽了下去。四肢一张躺下了身,闭眸休息了一会,总算压下了胸中不断翻涌的气血。
“千旋――你又出卖了我一次――”仰头对天怒吼,声音远远传开,河边山林间荡起阵阵回响,劲风刮过,齐腰深的芦草丛以她为中心往后偏倒,尘烟腾起,天空的飞鸟簌簌而落。
爵皇有泪不轻流,奈何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方才她正与千旋打闹(她自个儿定义的打闹),绕着穹海殿躲来躲去,你追我逐。她又成功把千旋激怒了。
突然间,从山坡四面八方涌现大量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而来。粗略打望,好家伙,足足上百爵尊,个个身手不凡,几乎天下间一小半的爵尊都齐聚于此。
人群乍分,夜微曦臭屁哄哄、拽了吧唧的出现了。一上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搁大招。这群爵尊,一半杀入殿中,一半聚力围殴。她和千旋联手御敌,口吐恶言,边打边骂,正斗的酣畅淋漓,杀性顿起时,回头一看,那天杀的家伙几时又溜的没影了!苦逼的独对曦大人和几十爵尊,不过倾刻间她便已落败,流星般轰然砸入地面。在巨大的撞击力之下,二度受损的悬崖断裂开来,整个穹海殿堕入大海…
堂堂爵皇,形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惴惴而逃,比之战败更加耻辱,实在太窝囊!倘若合两人之力,未必一点胜算都没有!若委实不敌,斗过后再退,谁又能阻拦?
千旋,千旋,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再折断手脚,拨光了踩踩踩,大卸八块,最后丢粪坑里泡着!
真是流氓怕坑货,一物降一物,言芷枫坐在大石上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咒骂不休,一会儿郁郁寡欢的自怜自哀,许久之后,终于开始思忖正事。
今天这事儿太蹊跷,曦大人千里迢迢杀上门来,带了如此多爵尊,活跟谁挖了她家祖坟似的,因何缘由?
是冲她来,还是冲着千旋?
然而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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