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大家才不会把他当做已死之人,被他吓到。
吴凌恒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汁,“看你这样,身体是好了?”
“感觉有力气多了。”婉兮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往玻璃缸里到了十几只鱼苗下去。
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明天,继续回女校上课吧。”
“识字班还在上课啊!”
婉兮本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先生可能把该学认的字,都教完了呢。
吴凌恒嘴角一扬,淡笑道:“他们比你笨,才刚学完一本生字本。”
“那不是笨,他们不是有正经事要做,就是年纪尚小的孩童。”婉兮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反倒是很敬佩她们。
大家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有人愿意去学,已经要好大的勇气了。
缸中的鱼苗,在两人不经意之间消失不见了。
婉兮按照从前的惯例,伸手进水里。
摸摸它,只觉表面比睡之前光滑了许多。
看来大半日的休养,让它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见吴凌恒书写的认真,好奇看上了一眼。
那是一张军校的报名表,名字那一栏。
是她的名字,楚婉兮。
吴凌恒并未抬头,“去了军校,你才有机会把枪练好。”
这张报名表,他竟是为她而要的。
也不大哥吴有匪知道了,脸上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去军校可以练枪?”婉兮眸光一亮。
枪法不好,可是她的一块心病。
吴凌恒耸了耸肩,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不能练枪,还叫什么军校。”
“我还以为军校,是学带兵打仗的。”婉兮吐了吐舌头,她可没有木兰从军的志向。
在夫君身边,做个平凡女子就好了。
吴凌恒语调忽然变得深沉,“我是要让你学,在乱世中,如何自保的本事。”
学习自保?
“可是我们不是有爹护着?”她仰头,凝视着他。
吴凌恒用完笔,盖上笔帽,“爹还不是要我帮忙护着,要杀刺杀他的刺客,绝对不止九翼道人一个。”
“若我学成了,除了自保,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夫君,保护爹了……”婉兮温笑问道。
吴凌恒低眉浅笑,“你这丫头,还想保护我们?”
是啊。
时局要变得多动荡,才会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保护他们呢?
不过,能多一技傍身一定是好的。
就算不能保护他们,也不至于拖后腿。
——
晚间的时候,府上变得异常热闹。
进进出出了好些,来探望吴军阀的人。
大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听说了吴军阀在刺客手里侥幸逃生。
身上还受了点伤,便纷纷前来。
吴军阀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拆了灵堂里的布置。
还有府上的白绸,白灯笼……
挂上了红灯笼,喜庆的红地毯。
并且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厨,设宴款待来人。
只是因为刚刚遭逢刺客,府上对客核查的格外严谨。
搜身之后,才能进府。
沈从之虽然也来了,却一直是躲在末席。
低着头,祈祷不要让吴军阀看见。
“沈探长来看我,怎么也不上来打个招呼。”吴军阀气他手里握着锦囊,却知情不报。
故意在把他从人群中,单独提溜出来。
沈从之心中暗叫一声倒霉,捏了一把额上的汗,“卑职官职低微,岂敢和大帅的幕僚一起,拜见大帅呢。”
“你是因为隐瞒我儿子诈死的事,才故意躲着我吧。”吴军阀拿着酒壶,笑意盎然的给沈从之倒酒。
沈从之抬着就被,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大帅冤枉啊,我实在不知道他是诈死。”
“也就是说,你明知他会死,还要配合他。”吴军阀用力一拍桌子,给他一个下马威。
沈从之差点没软倒在地上,这里除了乡绅世家之外。
也有沈从之的“幕僚”,虽然不是孙、段那样的大军阀。
但大小也是,依附吴军阀的小军阀。
这要是一跪,他就彻底没脸了。
沈从之扶着桌子,好容易才稳住,喘息道:“大帅责怪的是,可若我不听他的,元术镇怕留不下几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