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鸟醒了之后也是要出去的,他只想让两只神兽捎沐蓝梦一程而已。
现在的百般阻拦,何尝不是为了将来的旅途能轻松一点?
“五个月多月吗?”沐蓝梦呢喃道,“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了……”
“对呀对呀,”玲珑见她开口了,有些高兴道,“你们人都是这么说的,新年新气象,现在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吧,来年会很容易的。”
“可是……”我的承诺拖延很多年了呀……
她答应流景他们亲手做年夜饭的,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不断的离别,他们根本没有一起守过岁,别人阖家团圆的时候,他们分散在各地,留给彼此的没有充满欢声笑语的回忆,只有无尽的思念!
“天月,对不起,记得等我……”
天月流景现在的确过得很不好,准确来说这天月大陆上没有一个人过的好。
厉鬼出世差不多半年,天地间除了黑暗就是恐惧和哀嚎,短短的五个多月,这大陆上的人少了一半,剩下的人每天也是担惊受怕的。
这五个多月,流景没有找到沐蓝梦的影子,也没有找到淳于梓夜这个仇人,每天都和行尸走肉一样。
就在今天,他得知了一个让他彻底绝望的消息,所以他是真的疯了,希望破灭的那一刻,就是恶魔彻底来到人间的时候。
凌家的山谷,凌孜珊狼狈的趴在地上,红着眼睛怒吼,“天月流景,你能不能有点理智?她希望看着你滥杀无吗?!”
凌孜珊的身边,是勉强还能站立的褚卫,在不远处还有昏迷不醒的淳于梓阳,和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的文瑾儿。
淳于梓阳面色苍白,右胸前有一个大洞,殷红的血一点点流出来,带走他的生命力,没伤到心脏,但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小命肯定保不住了。
文瑾儿这个大夫跪在他身边泣不成声,却不敢给他稍微处理一下伤口。
离淳于梓阳三米左右的地方,站着天月流景,他手里得长剑还滴着血,就是这把剑,在淳于梓阳的胸口刺了个洞,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的流景和五个多月以前有这很明显的区别,凌孜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说话的声音是愤怒的,但是眼眶早就悄俏红了。
不就前还暖暖的少主彻底没有了,现在那人带着满身的寒霜,双眼早就成了瑰丽的紫色,满头的青丝花白,面容憔悴身形枯槁,就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但是很快凌孜珊还记得,他今天不过二十余岁,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因为各种逼迫,变成了如今得模样。
心疼归心疼,道理还是要讲的,“你不是明白吗?梓阳不是参与者,他不知情,甚至是深受其害,你何必为难他?”
“那也是一条人命,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他无知是过错,这一剑够了吧?流景,她并不希望你变成这副样子的。”
抛却了所有的情谊,只剩下嗜血和杀戮,曾经的少年是什么样子的?还不够半年,凌孜珊已经用上“曾经”这两个字了,因为这五个多月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她已经从文瑾儿嘴里听到当日发生了什么,沐蓝梦、苏锦之、月倚秋,全部在那一天没有了,看着在乎的所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流景真的一无所有了。
面冷心热的少年还是被逼上了绝路,用着大陆上所有的生灵来祭奠他失去的一切,现如今的他只剩下疯狂。
别人的贪念不仅害了自己,也抹杀了流景最后的善念。
其实凌孜珊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凌家这个畸形的家族中走出去的孩子满心的黑暗,全凭那些许的温暖支撑,才活的像个人。
但是上天并不眷顾他,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便是拉着所有人一起走向毁灭的时候。
这泯灭的人性夺走了他所有的希望,他便要让所有人一起绝望,够狠!
可是做这些也换不回那些故人了……
流景嘴角轻轻勾起,“我不该杀了他吗?我什么逗没有,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应该负责吧?我想杀便杀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不想我变成如今这样子吗?她得本性也是杀戮嗜血啊,为什么要让我们忍着?你们有资格吗?”
文瑾儿终究还是顶着流景的压力,给淳于梓阳喂了颗药,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做不到,尽管她知道救人的结果是自己的重伤或者死亡。
被流景扔出去的时候,文瑾儿还是有些庆幸的,冲撞在胸口的灵力似乎让她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却没有要了她的命。
无所谓,只要还活着就好了。
这是流景少有的几次正眼看她,却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的。
文瑾儿感觉心口冰凉,更多是密密麻麻得疼痛,求而不得的酸涩基本感觉不到,更多的是心疼。
“少主,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吗?”文瑾儿咳出了一口血,艰难的说道,“他们还在某个角落活着呢,你真的相信他们这么轻易就丢了命吗?”
说实话,月倚秋基本是在她眼前咽气的,她怎么觉得这些人有生还的希望呢,明明尸骨还是她后来回去收敛的,更别说沐蓝梦是尸骨无存了。
但是文瑾儿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因为他们三个的死亡和消失太过刻意了,像是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纵一样。
凌孜珊忍不住低下了头,觉得文瑾儿的话有些好笑。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也觉得现在所经历的就是一场噩梦而已,可是这天地间,真的没有故人了。
流景手里的剑一松,清脆的声音几乎把他苦涩的话都掩盖过去了,“可是他们是真的没有了……”
流景才是最不相信沐蓝梦就这么消失了的人,那天得混乱过后,他便再一次踏上了找人的旅程,可是路过温阳城的时候,他见到了意料之外的存在,得知了一个让他完全绝望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