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读了一遍。
“洛家……”
她倏然心中倏地一跳,洛家倘若本来即是一颗棋子呢?现在此时是不是该被抛出来解局了?
洛枝山被淳于朗带去了太尉府,那他后面倘若有人,彼时是不是该跳出来了?
“小姐!青莲阁来了消息。”婉贞进了房间,在独孤容姿的耳边道:“是夏姨娘发觉自个的补身汤中多了点不同的药渣,已然送去给夏医傅瞧了。”
独孤容姿敛起了思绪,“好,你去水木苑等着,有了消息就来支会我一声,对了,雪雁那儿可有响动?”
婉贞蹙了蹙眉,“她机灵非常,福嫂也有些头痛,就等着小姐你早日拾掇了她。”
独孤容姿无奈一笑,“行了,快去罢,顺道把上回的药材送去给夏医傅,倘若有他要用的就令他留下,我用不上了。”
婉贞想了片刻才想到是华阳公主送来的那些药材。
婉贞离开后没多长时间,华阳公主的车马便停在左相府的门边,跟独孤居正的官轿一前一后停下了。
独孤居正赶忙下了轿子,屈身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华阳公主点头,自是一番风仪,“独孤左相快快请起,我今日是来左相府有事相商。”
独孤居正听此话虽然有些不明就里,却仍是迅疾地迎进了华阳公主,在眼下纷乱的朝政风云中,这地位有些奇特的华阳公主还真是令人无法忽视,华阳帝也不提夏家一事,可对这远嫁苏家的华阳公主却是大肆赞赏。
当中深意推敲便能明白的。
进了会客的厅堂,华阳公主还是带上了一丝笑纹,坐在主位上,“左相,我今日是要来跟你商量镇远侯的姻约。”
独孤居正蹙起了眉心,不接地问道:“独孤家跟淳于家这门亲事可是早便定下来,莫非镇远侯是托公主殿下来商量大婚的细节?”
华阳公主一笑,“左相,你亦是晓得的,这门亲事是先人所定,眼下的形势变化多端,镇远侯亦是在军中才得了爵位,他是手攥军权之人,姻约必须是得谨慎至极。”
独孤居正的面色也略微有些紧张,这意思非常明显了,此是要来退婚的!
“公主殿下,可这亲事毕竟是臣同老镇远侯亲口定下的,亦是陛下默许的……”
华阳公主听了此话更为一笑,“左相,您的心思我也可以猜得出一二,可是这姻约并非是定了亲,也不曾过礼,倒确实是镇远侯他少了思量,他也同我讲了,乐意由独孤家提出退婚。”
这意思也即是乐意替独孤容姿担负质疑跟一切不利的言论。
独孤居正大惊失色,“此是为何?”
倘若对容姿不喜,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退婚,可他竟是用此种方式把独孤家可能会遭受的非议降到了最低。
华阳公主彼时也有些疑惑,她毕竟是有些心直口快,叹口气道:“罢了,令我先见一见独孤二小姐罢。”
华阳公主到长春馆时,独孤容姿恰好迎出。
察觉到了华阳公主的面色有些异样,独孤容姿略一笑,“公主今日怎来了?”
华阳公主见到仍是如此平淡如水的独孤容姿倒是有些意外,她叹口气,屏退了旁人,径直走至了她脸前,“你为何要退婚?”
独孤容姿没料到她竟然这么径直地问了,先是有些诧异,随即沉静下,“公主,这事我已然想好啦。”
“你此是糊涂!”华阳公主盯着她,“容姿,你分明是个聪慧人,如此多的闺阁女人,谁可以有你这份心志?我不信你会倏然做出这么疏忽的决意。”
独孤容姿咬紧唇,“公主,是容姿的错,但容姿已然弄清晰了,这姻约对我跟镇远侯都没有益处,我们绑在一条绳子上只会彼此束缚。”
华阳公主眉心紧蹙,“容姿,你当真是糊涂了。”
她滞了滞,继续说:“你太过患得患失,所有事都在心中计量好才可以允许存在,可你算来算去,算得清感情么?”
独孤容姿心中揪着,“我不想连累他分毫,这回洛家的事……我已然亏欠了他,往后兴许会有更多的麻烦,不如就此了断。”
“你硬活活地推开即是为他好?倘若他乐意呢?”华阳公主真是觉得自己答允替淳于朗来退婚是件极不符合自己脾性的事,本就不认同这事,可有拧不过这俩人。
独孤容姿没有太大的波动,微微抬眸,“有劳公主殿下带给镇远侯一句话,容姿心意已决。”
好不容易做出的决意,倘若动摇了抑或懊悔了,又该如何去面对自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