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朗也不曾须要用双掌去挣军功复兴淳于家,那他兴许会轻松非常多,也不必整日活得冰凉了罢?
独孤容姿竟然有些心中酸涩了,她大大地吸了口茶香,“这茶真好。”
淳于朗被她恬淡的笑纹晃了眼,掌中的动作亦是一歪,竟然还烫到了掌。
景琦见到这位镇远侯竟然失态成这副样子,面上也再无从容的笑纹,乃至携了失落。
他没有看漏,这淳于朗的眸神定在容姿身上时便变了样,再无凌厉跟盛气,反而是有一缕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景琦想到了自己对海棠的执念,倏地就了然了,大约即是如此的感觉罢?
“你手上还有伤呢!”独孤容姿见他烫了掌还从容不迫地给景琦沏茶,半是惊惧半是不解。
果真沏完茶淳于朗的绷带上就黏了一丝嫣红,独孤容姿嗔怪地瞠了他一眼,“镇远侯果真样样精通,容姿心悦诚服!”
“无碍,今晨换药时伤口便好些了。”淳于朗说完就重重把瓷杯往景琦的掌边一放,连茶水都溅了些出来,惊得独孤容姿就蹙起了眉,“伤口严重了?”
景琦见独孤容姿的眸中再瞧不到其它,心中倏地一紧,可随即又放开了。
他连叹息声也隐在心中,自己已然要定婚了,哪有资格再瞧她一眼,她的美她的好她的分毫片刻都容不得自己再肖想了,本以为她是被淳于朗所厌弃,可眼下,自个也亲眼瞧见了……
这杯茶自己哪可以喝,他迅疾地立起身子,拱手道:“镇远侯,景琦还有急事要处置,就先道辞了,这吴州的茶果真非常好。”
独孤容姿蹙了蹙眉,景琦压根没有碰过掌边的瓷杯。
“表哥,可是有何急事?我送一送你即是。”
淳于朗听了此话更为唇角勾起一缕笑纹,盯着景琦的目光中也携了怡然自得。
景琦摇摇头,“表妹再一回有镇远侯庇佑,我便安心非常多了,过几日我还要去佟家一趟,表妹清晰的,母亲为我的亲事非常上心,故而也就不耽搁了。”
此话完全是说与淳于朗听得,景琦睹了眼上首坐着的淳于朗,屈身一拜,“景琦道辞。”
淳于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必多礼,既是景大公子要定婚,这镇远侯府的庆礼也不会少了。”
景琦恢复了往常镇定自若的样子,一笑道:“那景琦就在此多谢镇远侯了。”
景琦走后,淳于朗方才隐隐略微安下心,坐着的动作也舒坦多了,“这茶是吴州西城郊的燕山所制,每年都会快马送去长安镇远侯府,容姿,尝一尝罢。”
独孤容姿低首查过他的伤口确认好些了,方才放下心来尝了口茶,着实闻着就非常不错,入口更为口齿留香,“这茶非常好。”
淳于朗正要讲话,门边却传来了叩门声,令他的眉心再一回蹙了起,本是含着笑纹的明眸也无奈起来,不必讲了,那药味儿已然飘进来了,而去比昨夜的还重了不少。
独孤容姿起身开门接过了药,亲身把药碗端到了淳于朗的脸前,眉心一挑,“既然镇远侯您讲了用药为重,那小女人就再一回静候佳音了。”
淳于朗蹙了蹙眉,端起药碗又闻了一遍,再一回确认了这药加重后也变得更苦了,“容姿,这药……”
独孤容姿不声不响地坐在边上的竹椅上,一张清丽可人的小脸满是正经,掌中还把玩着喝了一半的茶,不时地抿上一口,“这药亦是量人而行视情而定的。”
淳于朗无奈地一笑,只可以是一口喝尽,仅是那好看的一双浓眉也蹙紧了,长时间未曾舒展。
独孤容姿从袖带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随手放在他的掌边,不经意地低首道:“今日瞧见集市上有卖窝丝糖的,顺手买了一些,眼下喝了这茶倒不大想吃了,你带走罢。”
淳于朗唇边也勾起了一丝弧度,这丫头是拿糖哄自己?
淳于朗微微应一声,随即起身道:“城郊还有事,我便先走了,倘若有事就来这儿找我,在吴州发生任何事也可以到此处一问,我已然命令过了。”
独孤容姿垂首应一声,捧着瓷杯的掌却微微一抖,想到那包窝丝糖,她真是面上烧得厉害。
再一回抬眸,本以为淳于朗会不理睬那包糖,可没料到桌上除却空空如也的药碗竟然什么也未了,独孤容姿莫名地一笑,随即拿着空药碗出了房间。
去城郊的一路上,阿短还在宣扬着早上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自作主张送药给独孤容姿的事,淳于朗果真唇边一勾,“去告诉王老板,那药铺关了往后就令他回长安的景阳轩。”
这等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阿短扁扁嘴黯道自己送了个大便宜给王老板,这功劳可完全是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