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推过轮椅,“坐上来。”
“大哥,我能走。”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萧菁也不再矫情什么,本本分分的坐在了轮椅上,她再问,“大哥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萧菁心里一慌,“是不是队长出事了?”
萧誉沉默。
萧菁双手用力的抠着轮椅扶手,看自家大哥语塞,她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队长究竟怎么了?”
萧誉按下电梯,“他在他二哥的研究院里。”
萧菁很明显的听见了自己心脏下坠的声音,好像一不留意就坠入了万丈深渊,她惊慌失措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声音里带着颤抖,“很严重对吗?不然你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我并不知道情况,是沈晟易要求我带你过去。”
电梯敞开,萧菁望着那方小小空间里倒影上的自己的影子,那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明明他临走前还残留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身体里由内到外散发的全是冰冷的寒意。
萧誉握上她的手,“不用担心,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可逆转。”
“嗯,大哥。”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以着最快的速度驶离医院。
约莫天亮时分,直升机抵达了西郊的研究院。
长途跋涉之后,萧誉清楚的看见了萧菁脸上那完完全全失去的血色。
萧誉担忧道,“还能坚持吗?”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我能坚持。”
沈晟易站在手术室前,望着推着轮椅进入视线的两人,消去了以往的玩世不恭,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萧菁从轮椅上站起来,“二哥,队长呢?”
“你可以进去看看他。”沈晟易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进入房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一点动静的沈晟风,他身下的血液已经蜿蜒流成了一条小溪。
萧菁站在他旁边,指尖小心翼翼的拂过他的眉眼,一眨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便是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涌出,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哭意。
“队长。”她轻唤。
偌大的房间,无人回复的死寂。
“队长。”她试着再唤了一声。
还是没人回应。
门外,沈晟易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
萧誉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眉头微蹙,“究竟怎么回事?”
“中了两枪。”沈晟易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萧誉诧异道,“不是刀枪不入了吗?上一次我看过他的资料,他都能空手接子弹了,怎么可能会中弹?”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我们忽略了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R国那些人不是还没有走吗?之前两军对垒的时候,他们不是也出现了复制版的沈晟风吗?”沈晟易点破道。
萧誉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研究出了能够攻克他的武器?”
“中枪这只是小事,他现在最严重的是烧伤,整个身体除了那颗脑袋幸免于难以外,整个身体呈现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重度烧伤。”
“怎么会这样?”
“说到头他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什么铜皮铁骨。”沈晟易踩灭烟头,“我现在进去做实验了,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有把握。”
“无论如何,尽力而为。”萧誉敬礼。
萧菁没有理会门外传来的断断续续说话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术台上没有回应自己的队长,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动作温柔。
她忍不住的再一次轻唤,“队长。”
“我在。”虚弱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的萦绕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萧菁眼前一亮,激动的靠上前,“队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台上本是紧闭着双眼的男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微微抿唇一笑,“听到了。”
萧菁轻轻的擦拭干净他脸上的血迹,“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我没事。”沈晟风想要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泪,却是只抬了一分左右又重重的垂了下去,他摇头,“小伤而已。”
萧菁咬了咬唇,“嗯,这只是一点小伤。”
“小花猫。”沈晟风感觉到眼皮子变得沉重,最后又一次闭上了眼。
萧菁抬起自己的手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现在不花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没有人再回应了。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萧菁身后响起,沈晟易已经换好了干净的白大褂,面色凝重的走进手术室。
萧菁站起身,“二哥,接下来怎么做?”
“我可能要抽一点血试试。”沈晟易戴上无菌手套,“你先去隔壁房间等我。”
萧菁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方小小空间。
工作人员拿着消毒工具进入房间。
萧菁直接道,“不用顾忌我,多抽一点。”
源源不断的血从她的血管里流入了针管中,萧菁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过就是两三百毫升血液,却不料,眼一闭,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誉眼疾手快的抱住她晕过去的身体,心里一慌,毫不迟疑的扯了针头。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如坠云端,她有些茫然的立身在天地之间,突然间定睛一看,一个小孩子正扭扭捏捏的朝着自己走来,他的重要部分被打上了马赛克,自己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惜就是看不穿那团马赛克。
小孩子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特别明亮闪烁的盯着她。
两人好像对视了几分钟,然后小孩子骄傲的转身跑了,那小屁股扭得可得劲儿了,忍不住的就想让人掐一把。
最后萧菁还是掐了,她一把抱住逃之夭夭的小孩子,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掐了两下。
小孩子嘴巴一鼓,显然是有些生气的瞪着她这个觊觎自己美色的坏阿姨。
萧菁忍俊不禁道,“你是谁?”
小孩子没有回答,挣扎着从萧菁的怀里跳了出去,然后继续扭着他的小屁股骄傲的跑了。
萧菁想着追,却是一脚踏空,直接从半空之上摔了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蓦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白茫茫的房间,有一种褪不去的寒冷,她扭头看着陌生的四周,这才回忆起刚刚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
萧誉手里拿着刚刚买回来的小米粥,一听见屋内有声音,急忙推门而进。
萧菁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掀开被子,本打算下床,刚一动就被人给强制性的抱回了床上。
萧誉道,“好好的躺着。”
“队长——”
“他二哥正在治疗,你又不会医术,好好的在床上躺着。”
“我就想看一眼。”
“等他清醒过来,我会让你过去看他的。”萧誉打开粥碗,“多少喝一点,你不饿,孩子也会饿。”
萧菁双手捧着碗,很努力的喝了两口,却只喝了两口就将粥碗推开。
萧誉叹口气,“小四你如果不吃点东西,身体会更差的。”
“想吐。”萧菁话音未落,刚刚吞下去的小米粥一口就被她吐了出来,顺带呕出两三口酸水,随后止不住干呕。
萧誉疼惜道,“不想吃就不吃了,不吃了。”
萧菁喝了两口水,神情恹恹的靠在床边,“大哥,我这样是不是累赘?”
萧誉蹲在床头,“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受伤了,我身为一个妻子却不能照顾他,还需要你们来照顾我。”
“小四,你不应该这么想,每一个母亲都应该被温柔对待,无论她有没有付出过,她都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以及爱护。”
“我好像有点矫情了。”萧菁苦笑着捂了捂自己的脸。
萧誉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我家小四可是英雄。”
“是啊,我是英雄,我带领着一支很优秀的特战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我很自豪。”
“嗯,大哥也为我家小四自豪。”
“叩叩叩。”沈晟易站在房门处敲了敲门。
萧菁见到来人,急忙坐起身,“二哥。”
“我来告诉你们一声,老三的伤势已经处理完善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了,都不用太担心。”沈晟易伸了伸懒腰,“我现在要去睡一会儿,等一下就算是天塌了也别叫醒我。”
萧菁看着被推入房间的另一张轮床,满目期盼的看过去。
沈晟风浑身上下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那几个血淋淋的枪伤也被适当性的处理完善,眼前的人仿佛只是睡着了。
沈晟易刚刚在办公室里躺下去,眼睛还没有闭上一分钟,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扰的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炎珺来势汹汹的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沈晟易连眼皮子都不想睁开,问道,“母亲您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老三的房间在二楼位置。”
“我就是来找你的,你明知道小菁现在身体特殊,你还把她叫来这里做什么?听说你还抽了她的血?你这是打算要你小侄儿的命吗?”炎珺将他从床上提起来。
沈晟易懒懒的回复道,“母亲当时情况刻不容缓,我如果不告诉弟妹,你三儿子就得真的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的立下了军令状保证老三恢复好了吗?这才大半年,又被搞成了这样,你这博士证是不是买来的?”
沈晟易噌的放大眼睛,“母亲您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我绝对不允许您侮辱我的证。”
炎珺一脸怀疑的盯着他。
沈晟易从自家母亲的眼神里看出了满满的质疑,他顿时觉得自己体内涌起一股愤怒的气旋,他郑重其事道,“母亲,我可以再次立下军令状,这一次过后我保证他万无一失。”
“得了吧,靠你还不如靠他自己,或许还靠谱点。”
“母亲您这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了?”沈晟易口齿有些不利索,他深吸一口气,“母亲,您这样对待您家二儿子,您的良心会痛的。”
“可能怪我当初吃了药,所以导致你一出世就与众不同。”
“母亲您吃药的那个不是三弟吗?”
炎珺愣了愣,“是老三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你?”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三弟才是与众不同的人。”
“你说的也有理。”炎珺点了点头,“不对,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批评你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就算通知小菁是万不得已的事,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炎珺指着他身后的床,“你竟然还在高枕无忧的睡大觉。”
“母亲,我困。”沈晟易指了指自己的眼窝,“您瞧见没有您二儿子眼中的憔悴。”
“我看着挺精神的。”
“那都是您的幻觉,让我睡一个小时也好。”说着沈晟易就趴了下去。
炎珺自上而下的瞪着他,也没有再要求他起来,寻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一侧,语重心长的说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老三都是我心上的宝贝疙瘩,少了谁我都会寝食难安。”
“……”
“从小到大我就教育你们三兄弟要团结一致,咱们沈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虎视眈眈我们的人可不少,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致对外。”
“……”
“你们三兄弟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无疑都是在我这个母亲身上狠狠的刺一刀,今天我见到了老三的样子,我连饭都吃不进去,连水都喝不下,我就想着我这苦命的三儿,从小到大命运多舛,没想到现在更是多苦多难,那么多伤口,这得多疼啊。”
“……”
炎珺再叹口气,“也罢也罢,我这个母亲说再多,你身为兄长的也无法体会我的这种忐忑心情。”
“母亲,您究竟想说什么?”沈晟易满目幽怨的看着自家喋喋不休念个不停的母亲大人。
炎珺道,“我就想知道你这种情况下还能睡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为什么还不能睡?”
“你三弟还没有脱离危险,你睡得着吗?”
“您放心,他死不了,死了我赔你十个。”
“你赔的十个能有他一个好吗?”炎珺问。
沈晟易坐直身体,“母亲说不定我赔您的十个比他更好,毕竟沈晟风那玩意儿就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待人处事什么时候手下留情了?哪一次不是过河拆桥?亏得我这个二哥心胸宽广,不然刚刚的手术中我一定会偷偷的留一把手术刀在他的身体里。”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夸我就算了,母亲您就让我睡一会儿,我睡一个小时然后就去老三病床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炎珺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就好,你睡吧,我也睡一会儿。”
“……”说好的寝食难安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炎珺将沈晟易从床上掀了起来,“你去打地铺。”
“……”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昨晚上担心了一整晚,你就没有看到你母亲眼里的憔悴吗?”
“……”说好的风雨共济一致对外呢?
沈晟易卷着被子躺在地上,长叹口气:那是亲妈,那是亲妈,那是亲妈。
作为亲妈的炎珺上将早已是熟睡了过去。
窗外艳阳高照,整个气温倏地升高三四度。
萧菁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旁边床上的男人,他的面容恢复了些许气色,呼吸声也是强劲有力,她忍不住的就想摸摸他的脸。
沈晟风感觉到有人的触碰,他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因为初醒,他眼中氤氲着些许水雾,正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萧菁激动的坐起身,“队长你醒了?”
沈晟风反应过来,他扭头看过去,微微抿唇一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小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很胖,很圆,像我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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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片段
女人军姿笔挺,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看着眼前身姿娇软易推倒的男人:二爷,我是来报恩的
某二爷媚眼一挑,眼眸期待: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女人:……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爱,遇上了便再也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