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的戏出乎意料的有效果。(!
连日来南云城的风气正在逐渐的改变着,城内的百姓们似乎多了些生气。那是对将来生活的一种期盼和希望,不再和以往那样随波逐流,麻木的堕落。
“你们知道吗?原来我们的城主大人是西陵有名的天之骄女。在年轻一辈里,城主大人是武学第一的天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八岁就能打仗杀敌,十岁就能亲自带兵。她不仅仅是南云城的城主大人,还是西陵皇帝亲封的一品华阳郡主。”
“听闻啊,城主大人因生得绝色貌美,未免招惹麻烦,也为了打仗杀敌时有威严,所以故意伪装容貌,装狠扮丑……”
“你们知道当朝的武王爷吗?那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弟弟,是比西陵第一美男子庆王爷还要俊美的男子。传闻他练武成痴,对女色毫无兴趣,偏偏痴情城主大人,为了城主大人,当朝反抗皇帝,当朝向城主大人求婚呢……”
“城主大人为了城内建设,为了城内的百姓们,宁可遭受世人的白眼骂名,坚持离开了祁阳城,放弃了身为王妃该有的荣华富贵,特地来到南云城,解决南云城的难题,给南云城带来希望……”
不知道各种传言到底是从何而起,南云城内对于水珑的传言越来越多,且大都都是好的。哪怕是听闻水珑残虐嗜杀,也被传成对待外敌才会如此。
不过短短的十日时间,水珑在南云城的名声就一涨再涨,大部分对于她都充满了尊敬。
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吗?自然不可能!
城主府书房。
在里面,水珑坐在首位,楼瑱竹和绿菤、红燕站在一旁,底下还站着几人。
水珑看完下面传上来的情报,有关于南云城的变化,有关于外界的变故,有关于西陵帝都的各大事情。她侧眸看向楼瑱竹,说:“南云城里面关于我的传言,都是你散播出去的。”
这话不像是询问,语气全然是笃定。
楼瑱竹笑着说:“正是小生。”他不卑不亢,轻眨了一下眼眸,状似邀功说:“这一点小生做的很隐蔽,没有外人能够查到小生的头上。”
虽然水珑并没有吩咐楼瑱竹这么做,不过他这宣扬的一举,的确帮了水珑的不大不小的忙。她需要南云城百姓们的忠心和敬仰,能更快的凝聚他们自然是最好。
只是……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水珑轻笑出声。
她接受了前生白水珑的所有记忆,清楚这具身体对于琴律的确精通到了宗师的程度。这还是因为当初长孙流宪的一句随口话语被她听到,且记在了心里才会埋头苦学,宁可放弃放在武学上的时间,也要将琴技学的更好。为此,她还特意长期往春意楼跑,不顾外界对她名声的败坏,只为春意楼中有名女子的琴技是响当当的。
当初,长孙流宪那句随意之语是什么?
水珑脑中浮现一幅画面。
一袭月白长袍,风度翩翩的长孙流宪站在水廊花榭中。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袭红裳,眉宇张扬欣喜,满脸倾慕之色的白水珑。两人并肩而站,忽听到琴声清越传来,朝那琴声方向看去,便见白雪薇盘膝坐在不远花园亭榭内的身影,双膝之上放着一柄七弦琴,素手芊芊的弹奏着。
她双眸轻敛,嘴角笑意浅浅的清雅温柔,似乎弹得正入神,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有人。
当时长孙流宪就轻轻的念了一首诗,赞颂了白雪薇的容姿气韵,紧接着尔雅微笑说:“能弹出这般清雅音律的女子必是妙人,令人赏心悦目。”
白水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酸涩嫉妒?自然是有的。只是她是个重亲情的人,并不觉得白雪薇和长孙流宪会有什么结果。在她心里,也觉得不该因为长孙流宪的两句夸奖就迁怒白雪薇,该为有这样才情的妹妹高兴才是。
这记忆画面是如此的清晰,足见原身白水珑对长孙流宪的深情,关于他的一切,都记得如此的清楚。哪怕已经魂归西天,清晰的记忆还留在身体内。
如今水珑再看这番记忆,却是哑然一笑,觉得原来的白水珑对学习方面聪明绝顶,为人处世和感情当面却单纯得让人哑然。
这样的一幕,只要有点心计的人都看得出来,必是白雪薇早知道他们在那里,这才出现在他们对面的亭榭,故作清雅的弹奏了这样一曲,为的是引起长孙流宪的注意力。
“城主大人?”耳边听到楼瑱竹的唤,水珑自然的收回了思绪,轻慢的说:“传言夸张了,除了琴,其他我不擅长。”
楼瑱竹笑着说:“传言传言,自然是人传的,无需太当真,百姓们也没法让城主大人在他们面前展现才艺。”
水珑不置可否,拿起案几上放着的其中一个帖子。
这帖子中的内容,说的却是皇城那边的情况——水珑出现南云城的消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特地传来圣旨,也不知道圣旨内容是如何。也许是招水珑回祁阳,也许是怪责她。
这些对水珑水珑来说并不重要,她笑着对绿菤说:“继续阻拦着。”
绿菤说:“主子若不想要圣旨,大可杀了那传旨的人,为何这么麻烦的阻拦?”
水珑说:“杀人太明显了。”
绿菤依旧不太明白,没有多问。
水珑来到南云城就料到了皇城那边早晚会知道,也料到长孙泺寅一定会下旨。只是只要圣旨一天不到她的面前,她就可以继续装傻一天。因为她没有看到圣旨,所以不知道皇上有令,不算违旨抗令不是吗。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城主大人禀报。”楼瑱竹突然开口。
水珑朝他看去,示意他说话。
楼瑱竹说:“黑水帮那边来了消息,俞言来南云了。”
水珑没有惊讶,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并没有任何的吩咐。伸手将案几收拾了收拾,展露一片空地,她站起身,对下面的几人招招手,“过来。”
下面的几人闻声,听话的走过来。
水珑将几张图一张张的摆放在桌面上,让楼瑱竹等人观看。
众人专心看着桌上的图纸,第一眼惊异的就是图纸图样的线条感。这细细的线条根本就不像是毛笔所能构画的。第二眼他们则惊异于图纸图样的内容,里面所画是一座座建筑,这建筑却很有些奇怪,总觉得构造奇异却又缺失了些什么。
水珑任由他们看了一会,方才开口说:“这是要他们建造的目标之一,多余的问题不用问,按照上面画的建就是了。工人方面,南云城的百姓不少,钱财材料防线,我也会处理。”
底下前来的几人都没有异议,楼瑱竹则没有多的顾忌,想着就开口说:“这很奇怪。”哪里奇怪,他却不明白的说,也许是他自己也表达不出来。
水珑轻笑说:“以后大有你奇怪的。”
楼瑱竹耸了耸肩膀,不再多问。他看得出来水珑器重他,该让他知道的事情,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自然会知道。
……
水珑办事起来向来雷厉风行,有了决断和一系列的计划后,南云城就忙碌起来了。
这次南云城改造不可谓不大,可是当全城百姓都动员起来的话,那么进度绝对肉眼可见。
由于改建南云城必须建材,便有专门运材的队伍。一些不想留在南云城的百姓专门看准了这个时机,等运材队伍要出城的时候,他们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一起出城。
这件事情传到水珑那里,她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虽然说离开南云城的百姓们不算少数,可比起整个南云城领地的城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他们要走水珑不拦,他们耍小聪明,水珑也不打算让手下的人耍手段去教训。
早晚,他们会后悔。
水珑有这样的自信。
这并非水珑的自大,而是对自身的信任。做大事的人必须有自信,若自己先不相信自己能成功,旁人又如何能够信任你?
日头清明,微风清凉。
南云城一座像模像样的茶楼里,一张张桌子坐满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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