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时有拿着机关枪的高大白人从路边走过,檀七七简直要以为自己是来到什么一家独大的小村庄了。
这里的屋子跟热带国家一样,都是木质的,着落在山清水秀的海岸边,像是一处度假村。
温嘉陆脚步轻松,目标明确,是一副惯常来这边的模样。
檀七七想,这大概就是温嘉陆的老巢。
这样偏僻诡异的地方,也难怪墨寒笙找不到。
一直跟着他,走到了一处木屋里,温嘉陆推开门,对着她道:“你就在这里养胎吧。”
此时,檀七七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就连走路也有些喘。
檀七七白着脸,看着面前和煦温柔的男人,低声道:“我要做一个胎检。”
温嘉陆笑了笑:“有什么好做的?只要你生下来,不管是缺胳膊断腿,我都能给你养。”
檀七七脸色更白,她摇了摇头,只道:“我想做胎检。”
这一路走过来,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恍恍惚惚的想了很多事情。
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她以为那样的。
墨寒笙什么都没告诉她,可能是不想说,也可能是为了保护她。
但是已经没办法去猜测他真实的用意了。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许并不是真的不想要,他能为了她而死,又怎么可能会容不下一个孩子?
温嘉陆安静的看着她,他脸上笑容缓缓收敛了起来,那一瞬间,气压一下子低沉了下来,他那双灿烂的蓝色眸子像是某种冷血的生物的眼睛,带着冰冷而残忍的眸光。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清晰的发现,这个男人笑的时候,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他一直都是在用这样无情而冰冷的眼睛在看待她啊。
檀七七笑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很怕他。
“随便你。”温嘉陆耸了耸肩,转过头去,“你要走就走吧,我明天叫人送你出去。”
“……”檀七七一愣。
男人却已经进了屋。
她下意识的追了过去:“你放我走?”
“你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走啊。”他回过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要我求你留下来?”
檀七七惊愕的看着他,已经彻底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了。
檀七七被家里的佣人安排进了卧室。
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以为温嘉陆把她带回来,又会跟过去那样,故技重施,用各种毒药来折磨她。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是单纯的把她带过来罢了。
是杀死了墨寒笙,她已经没有用处了吗?
毕竟对他来说,她就是用来折磨墨寒笙的容器。
现在墨寒笙死了,她唯一的用处也消失了。
是这样的吗?
她趴在窗台边上,仰着脸,让阳光晒在自己的脸上。
皮肤冰凉,她微微有些发抖,有些痛苦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自己双臂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在田园里辛勤耕种的农民们陆陆续续的从田地里回来了。
檀七七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植物,她盯着一株植物半晌,突然惊恐的意识到——那些种植在田园里的植物,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植物,而是一株又一株的罂粟。
那些农民辛勤照料的植物,是罂粟。
这漫山遍野种植着的东西,都是罂粟。
她缓缓从窗台上滑落下来,抱紧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肩,她到底来了什么魔窟?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檀七七甚至颤抖了几下,抬起头看向门口。、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门口,见到她瑟缩在地上,对着她友好的笑了笑:“温先生请您下楼吃饭,您跟我下楼去吧。”
檀七七沙哑着声音:“我不饿。”
小姑娘无奈的看着她:“如果您不下来,温先生会责怪我的。”
“……”檀七七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脚步沉重的跟着小姑娘下楼。
餐厅里,温嘉陆从厨房里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鱼汤。
见到她,微微一笑:“来了?“
檀七七看着他手上的鱼汤,又看了看满桌子的饭菜,微微抿紧了嘴唇。
“做了你喜欢的鱼饼。”温嘉陆坐在餐椅上,朝她露出温柔的笑脸,“明天就要走了,多吃一点?”
檀七七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厌恶的收回了视线,她握紧了手指,忍不住带着怒气的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什么?温嘉陆,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恶心吗?”
餐厅里安静了一秒。
那个带她过来的小姑娘脸色一白,赶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