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个白天不敢出门,所有衣物,吃食都是她趁着深夜无人,入京中富贵人家偷窃而来。担惊受怕。痛不欲生。直到遇到了高府大少爷。
“我们遇到了高府大少爷高则明。高则明为了夫人刺死一人,被流放。流放前,他托高则诚照顾夫人。彼时高则诚刚与崔氏成亲。夫人也怀了大少爷的骨肉。谁知……”
正阳有些说不下去,许久后才道:“那时新帝刘平已发现歧国旧皇室少了公主一人,暗下四处派人追捕。”
林西奇道:“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为何还要追捕。”
“因为歧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倘若皇室中没有男子。女子也可称帝。公主的存对,那刘平是个严重的威胁。所以我为了让公主平安,只得到处设置假消息。谁知竟被那高则诚乘机而入。”
“他做了什么?”
“他把夫人接进府养胎,结果一个不慎。孩子被崔氏……他趁着我不在府里,强占了她,而此时传来高则明的死讯。夫人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偏偏又死不得,不得已委身于她。”
林西眼眶微微有些红。
“夫人做了高则诚的妾,那高则诚百般柔情,千种恩爱,对夫人宠之又宠,只恨不得捧上天。大宅门里,阴私不断,崔氏当面姐妹相称,背后却对夫人下手。夫人再次怀孕,将将三个月后孩子又没了。”
林西无言以对。
“这一回相爷大怒,狠狠的煽了崔氏一巴掌。”
“然后就怀了我?”
正阳点头:“夫人第三次怀孕,老爷格外重视,怕有丁点差池。谁知就在此时,歧国的人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说公主藏身于京城,暗暗寻上门来。就在这时,崔氏设计把夫人赶去庄上养胎,夫人怕连累高府,将计就计,到庄上避人耳目。”
林西紧张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正阳回忆道:“夫人去了庄上,刚开始风平浪静。临产前崔氏雇了几个歹人,想要夫人的命,被我打跑。就因为我显露了身手,歧国人寻上门来,派人暗杀。我杀退了一波人,正想将夫人带回相府,谁知夫人受了惊吓早产了。”
正阳抚着林西的发,轻轻叹道:“夫人连续流了两胎,怀你时又受了惊吓,又是早产,所以你生下来,气如流丝。若不是我用内力将你维系,只怕……夫人生产伤了身子,不能挪动,偏偏歧国的人很快就要寻来。与其你跟着我们一同等死,不如搏一搏。所以夫人才忍痛将你送走。”
“后来你们又是怎样活下来的。”林西好奇。
“歧皇室有批皇室护卫,也就类似于我这种身份。在那次皇室的血洗中,有五六人存活了下来。他们都是忠心于歧皇室的人,所以听离公主在莘国,顺着暗杀的人跟了过来,我们这才逃过了追杀。”
真是曲折离奇,若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林西简直不敢置信。
正阳知道她似信非信,掏出怀中一块玉佩,递进到林西手中:“这本是一对,还有一只应该在你身上。还有,你的身后有三颗红痣连在一起,形似花瓣。夫人身后也有。”
林西接过玉佩,从脖子中掏出自己的,两块凑到一起,严丝合缝,竟形成了一个图案。
泪一滴滴从林西眼中落下,原来她真的是夏氏和高相的女儿,那么和高子瞻他们……
林西摇摇头,回神道:“她……为什么服毒自尽。”
正阳忍痛道:“你可知收养你的那对夫妻的来历?”
“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爹不是个普通人。”
正阳正色道:“二木先生我还未打听到,不过他的妻子确实是不普通人。她是李太后和逍遥侯的私生女。”
林西黑白分明的眼睛陡然瞪大,料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她名义上的母亲,竟是这样的身份。
一通百通。林西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侯爷和李太后疼她若珍宝,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林西无力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我只是个李鬼,真正的李逵该是高鸢尾。上回我落水,你把我救起来,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正阳点头道:“小主子还记得中秋赏花宴,夫人正是听到了你的生辰,才起了疑心。那次落水,我们替你换衣服时,看到了背后的痣,这才敢确认。所以夫人不惜和大少爷撕破了脸,因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能成亲。”
林西闭上眼睛,往事如电影般在眼前晃过,她疲倦道:“后来呢,夫人用这个去威胁太后了,太后一怒之下命她服毒。”
“小主子真是聪明。夫人原本不打算认下你,只远远的看着就行。你与世子定亲,夫人比谁都高兴。原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哪知……其实我在打听小主子身世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牵扯到宫中,夫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没有追查下去。”
“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你可知道魏国的使臣是谁?”
“是谁?”
“是高相的哥哥高则明。当年流放,高相暗中朝他下了手,所以他怀恨在心。夫人为了救你,迫不得已用了这个秘密去威胁李太后,并告诉了当年换女一事。太后接爱夫人的条件,要求是夫人不能存活于世。”
林西惊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夫人怕太后出而反尔,命我离开高府,护着小主子。果然如夫人所料,太后一意孤行,将小主子送去和亲。”
林西苦笑。李太后知道了真相,还不把她恨死,
正阳顿了顿,道:“小主子,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我没有用,那日世子进宫救你,来晚了一步,只护住了世子,没把小主子救出来。”
林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说世子差一点就要被人擒住的时候,突然天降剑雨,原来竟是正阳。
她无力的瘫倒在桌上,消化着一个个突然如其来的消息。
正阳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小主子,我带你逃吧?”
林西直起身,不解的问:“逃到哪里去?何处又是藏身之地。”
正阳被问住。事实上,这些年夫人和她殚精竭虑,也只将皇家护卫扩大至二十人。二十人对上五千兵马,无异于以卵击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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