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闷声闷气地说道,“并无何不妥。”
这就奇怪了。
迟静姝只觉满头雾水,暗暗沉吟,“分明是存着目的来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
“小姐您嘀咕什么呢?”张妈在旁边问。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摇头,又对窗户那边道,“若无不妥就罢了,你不必自责,今日本是马车失控才出了意外,你今日便休息一日,回去好好歇着。明日再去木老板那里吧!”
贺青只觉得这些柔软的话,跟蜜糖似的,往心头直灌!
可是那甜灌了下去后,心底的深处,又涌起一股苦涩与痛楚,让他不敢沉溺在这觊觎的欣喜之中。
他朝着屋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是,多谢小姐。”
然后,便闷着声,退了下去。
张妈朝外瞅了瞅,直摇头,“这孩子,性子太闷了。”
绿柳想到刚刚贺青的神情变化,又朝迟静姝看去,似乎有点明悟。
迟静姝也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是对张妈道,“我总感觉他还有事没说,张妈,你去跟老丁说一声,让他这几日多留意着贺青一些。”
张妈有些不满地看她,“小姐,您对他一个奴才关怀得太过了!当心他要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哟!”
旁边,绿柳猛地瞪眼——啊!
迟静姝却失笑摇头,“别乱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张妈撇撇嘴,转身出去了。
迟静姝一转眼,就看到绿柳的神情,“你想什么呢?”
绿柳一僵,犹豫了下,摇头,走到迟静姝身边,悄悄儿地说,“小姐,您今天真的没事么?奴婢方才给您更衣,瞧见您的袖子上,都是血。”
另一边,小菊回头看了眼门外。
迟静姝笑了笑,“无事,放心吧。”
绿柳撇撇嘴,又道,“您不知晓,今日找不到您时,我们几个可都吓坏了,幸亏苏将军把您送回来了!不然估计贺青都要疯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后面这一句。
迟静姝倒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转而看小菊,“今日苏将军送我回来时,家里可有什么人议论?”
不想小菊却笑了笑,摇头,“正好老爷那时在家,苏将军说是无意遇见小姐,并未多说。老爷也就没多问。家里其他人??没顾得上小姐这边。”
迟静姝眼睛微睁,“哦?”
小菊便将今日芸香馆发生的事,跟迟静姝说了一遍。
“二夫人今日本是出了门的,不想回来后,就看到大小姐要死要活,二小姐又打死了个院子里的奴婢。把她忙得不可开交,都还不知晓小姐今日叫苏将军送回来一事呢!”
迟静姝倒是更在意她前头的话,“迟敏敏要死要活?”
小菊笑着点头。
不想,却听迟静姝忽然笑问:“小菊,迟家里,哪个人是你的仇人?”
绿柳一下瞪大眼。
小菊呆住。
片刻后,跪了下来,朝迟静姝磕头,“求小姐饶恕奴婢隐瞒之罪。”
迟静姝却笑着摇头,“你举止不俗,又识文断字,必不是穷苦出身。我让张妈查过,你家里,原是一县城父母官,后获罪朝家,你也被卖入官奴。是我母亲买了你。”
小菊以头贴地,颤声道,“夫人再造之恩,小菊难以为报。”
迟静姝叹气,“我并不要你报答什么。我只需知道,你对我,是绝对忠心。”
小菊立时抬头,目光坚定,“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
迟静姝轻笑,“绝无二心无用。我要的,是你的死心塌地。”
小菊一愣。
便听迟静姝又道,“你的仇,我可以给你报。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对我绝对忠诚。如何?”
小菊眼眶一瞪,“小姐??愿帮奴婢??报仇?”
迟静姝靠在床头,笑得淡雅,然而那从容之中,却又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凛冽厉色。
她慢慢地说道,“我从不苛待自己人。”
小菊一颤,良久,终于哑着嗓子,缓缓开口,“小姐,我要徐媛,还有常州指挥使徐之行,给我梁家四十二口人偿命!”
绿柳头皮一麻。
却见迟静姝缓缓笑道,“你仔细说来。”
??
十年前。
位于常州府下一个靠山环水,有个名叫山神县的小县城。
原本的县官因为年纪大了便告老还乡,朝廷便派了一个新中的举人,到这山神县,做了新的县官。
这县官姓梁,名朝南,中举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
好容易得了这外放的官职,虽是这样穷苦的小地方,梁朝南却依旧是满心欢喜,到任之后,即刻就将家中妻儿接了过来,并立志要做好了这山神县的父母官。
说起来,许是上天赐福,这山神县,在梁朝南上任后的连续好几年里,都一直是风调雨顺,百姓也过得越发平息安乐,便人人都夸那梁朝南是青天大老爷,十分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