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不碍事,心里有事,憋着反而不好。”
苏苓本来执起杯子的手顿住了,看向面具男:“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你又看出来了!”
面具男弯起眼睛,明明是笑,可却带了丝苦涩:“打架痛快一时,哪里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面具男指的是刚刚苏苓内心的郁结。
这种被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苏苓非常不喜欢,脸上露出颇为不悦的神情,仰头喝完杯中的茶水,闷闷地说道:“你一向都是这样直言快语吗?”
听出苏苓话语中的责备之意,面具男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更深入地探究了一句:“我是看见你从皇子马车上下来的,莫不是三皇子炎夜麟惹到你了?”
这样直言相问,苏苓没有躲闪的余地,讥讽他道:“本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探究我的私事,说到底,你是闲的无聊,所以拿我寻开心吗?”
面具男没有生气,语气中满是认真,盯着苏苓的眼睛:“我是不是拿你寻开心,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苏苓恨恨地看他一眼:“你和炎夜麟一样讨厌!”
终于还是谈到了三皇子,面具男似乎对这话题极为感兴趣,禁不住又问了一句:“据我所知,三皇子虽然身体上有残缺,可为人心地善良,不喜与人争夺,老实本分,倒也不是个会惹到你的人。”
苏苓借着酒劲,曲解了他的意思,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
面具男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太相信以三皇子的为人,会惹到你。况且……”面具男顿了顿,似乎在注意措辞,望着苏苓继续说道,“他是你不久即将嫁给的人。”
苏苓“哼”了一声,看着面具男:“如果我说,就是因为他的为人惹到我,你怎么看?”见面具男露出意料之中诧异的目光,苏苓一只手抵住脑袋,另一只手叩在桌子上有节奏的一敲一顿,望着某处,悠悠说道:“三皇子身体残缺,可他毕竟也是皇室子嗣,该有的地位和荣誉一样不会少,若非他自己总是放低自己,卑贱地去迎合他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总是任人欺凌。”
面具男听着苏苓发牢骚,没有说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男人,嫁给他还要我来保护他,说出来都觉得可笑。更可笑的是,他似乎很享受被他人侮辱,不仅不反抗,更是装傻充愣。”
面具男忽然说了一句:“你看,你也说他是装傻充愣。或许,他是因为其他原因,所以才不得已这样做呢?”
“不得已甘愿被他人欺辱?”苏苓略微有些激动,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坐直身子看着面具男,“这样牵强的理由你也说得出口,你倒不如直接说他是明哲保身,更具有说服力。”
面对苏苓的质疑,面具男没有说话。
一时间,饭桌上,两人相对沉默。
苏苓也觉察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对炎夜麟过分的气愤和担忧,另一方面,她对自己刚刚那般言辞激烈地对面具男说话有些歉疚。毕竟,惹到她的不是他,她却好似把所有的牢骚都撒到了面具男的身上,害得他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
只是不晓得他的低落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还是因为苏苓刚刚对他激烈的情绪导致。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面具男结账之后,起身伸手去扶苏苓。
苏苓望着面具男伸过来的手,有瞬间的犹豫,醒过味儿来又嘲笑自己,一定是在这个时代待的太久,贞操观念被渲染的太过分了。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抬起胳膊任由面具男搀扶起自己,朝着苏府走去。
途中好几次,苏苓的目光落在面具男的面具上,手心发痒。
苏苓的好奇心不重,但是对于一个相处时间不算短的陌生人,她倒是真的有那个心思,想着看一眼他面具之下的面容。
“别动。”面具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已经制止住了苏苓即将抬起的手。
苏苓无奈:“抱歉,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苏苓再次警告自己,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是暂时和自己相关,不要牵连的太多,否则割舍的时候,她没有那个自信能割舍的一干二净。
面具男低头看了看苏苓有些低落的脸庞,以为她对看不到自己的面容而失望,开口解释:“你也说过,萍水相逢,何必要坦诚那么多。”
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塞了进去,苏苓有些恨自己一时的好奇。
从面具男手中挣脱出来,苏苓自己向前走着,却也不忘回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探究你,你救我两次,说明你对我没有威胁,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