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炎宫浩低估了炎天肆,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炎天肆一甩锦袖,气哼哼地道,“本王不同意,依照天尊的说法,便是本王今日死在这皇宫也是天命了?今日谁人死天尊都可以说是天命了?东胜国如此轻视我们天璃国,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炎宫浩想和平解决此事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殆尽,只见阴沉如雨的脸仿佛能随时令风云变色,这位初登大宝的皇上正酝酿着如何彻底除掉炎天肆这个心腹大患。有他在,他的皇位总觉得不安稳。
“那依你的意思,想要如何了结此事?”
炎天肆见炎宫浩有妥协的意思,悠然从位子上起身,修长的指尖掸了掸衣角的轻尘,不疾不徐地向前走了一步,微微昂着的头,居高临下地瞧着龙位上的炎宫浩,“其实也不难,首先皇上您须得给死去的使者一个公道,不得推卸责任,其次,我们来东胜国路途遥遥,这一来一回也要俩月之余,这路途中的费用皇上您看呢?”
炎宫浩眯起了眸子,又一次审视起眼前锦衣玉袍的炎天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炎天肆比以前越发会算计了。
炎天肆要求炎宫浩出他们来回的费用倒也不是什么大钱,但关键在于,炎宫浩不得推卸责任,若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岂不是自己承认了那使者之死与他这皇宫有关系?
以往炎天肆是太子的时候,没少给炎宫浩使绊子,他本就心气不顺,这下更不会妥协了,于是他气愤地大手一挥,着令身边的侍卫齐齐出动兵器,寒剑出鞘的声音尖锐刺耳。
炎天肆扫了眼十几名拔剑而出的侍卫,勾唇冷笑,“怎么?皇上这是要杀人灭口?若真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斩草要除根,这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能留活口,否则今日之事传了出去,这东胜国的百姓可怎么议论皇上你呢!”
苏苓挑挑眉,把目光从面具人身上移开,听闻炎天肆的话,忍不住心下冷笑,今日这宴席有趣的紧,炎宫浩设宴宴请天璃国使者却发生了死人的事,炎天肆又死咬着不放,归云表面上像是替炎宫浩说话,但实际上呢,谁又能说他不是为了可以挑起炎宫浩与炎天肆的矛盾呢?
这会儿炎宫浩连兵器都出了,只怕不好就此收场,倘若今日使者之死是炎天肆有意为之,他一定早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没等到炎宫浩大发脾气,炎天肆亮出底牌,倒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张叫人看一眼便觉心寒的银色面具,“皇上说的不错,王爷说的也在理,但这个死了的使者是我的人,可否容我说上一句话。”
众人虽瞧不见面具人的脸,却被他的姿态所震慑,此刻竟无一人出声反驳,面具人坦然受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苏苓不觉间也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眉眼微抬,却忽的瞥见一抹异样的目光。此刻的炎天肆正直直盯着面具人,深暗的眸子里透着的尽是鄙夷与不屑。
苏苓蓦地眯起双眼,同为天璃国使者,为何炎天肆对面具人的态度更像是面对一个敌人?
众人静默间,又传来面具人冷冽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死一个使者跟两国关系相比,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我多说,在场诸位心里也都明白,但不论怎么说,他是死在东胜国皇宫内,我只问皇上一句,此事你想让我们如何向天璃国皇上回禀?”
面具人这话说的实际又中肯,没有偏向哪一方的意思,而这时的炎宫浩听他此言,脸色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些,朝那些拔剑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便就收起兵器,纷纷后退了些许。
炎宫浩正了正脸色,慢吞吞吐口道,“郡王说的有理,这使者在朕的皇宫出事,于情于理,朕都应该抚慰他的家人,且为了两国友谊邦交着想,朕一定会有所补偿,至于具体补偿细节,交于礼部与各位使者商议拟定,郡王觉得如此可好?诸位使者觉得可好?”
其他使者听闻炎宫浩愿意补偿,且补偿的细节还是由他们参与拟定,是以心下不由得有些松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安静的宴席间,又传出阵阵议论声。
“皇上既然金口已开,我等自然愿意为了两国友好邦交配合。”等他们议论地差不多了,面具人适时地开口说道。
面具人话音一落,不少使者纷纷出声附和,形势顿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