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架古琴,这里是赫连心瑶的房间,从简洁干净的雅居不难看出她的生活习性,依旧是与世无争,云淡风轻。
“云歌,有些话不用你说,我也听说了……”赫连心瑶先开口了,语气中透着万般无奈:“羽儿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也不能全怪他,当初若不是我的错,皇上也不会疏远他,他堂堂长皇子,却未能被立为太子,这一切都让他心中的怨气越积越深,他是心有不甘呀!”
听赫连心瑶这么一说,南宫云歌对西门靳羽的厌恶竟也没那么深了,仔细想想他也是个可怜之人,要怪也只能怪,他不该生在帝王家,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为了帝位权势,要放弃很多东西,就像西门龙霆当初一样,他曾经不也同样将权势看得高于一切吗?
南宫云歌清冷的眸光望着赫连心瑶,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倾国倾城之貌,却偏偏不能示于人前,还有之前的那对西域郡主,她们不也挺可怜吗?先帝入殡,未得子嗣的嫔妃一律陪葬,她们姐妹二人还未来得及盼得出头日,便就这样跟着先帝入了皇陵,南宫云歌虽是没有见着当时的情景,可是凭空在脑海里想像,也不难猜到那对烈性子的姐妹,一定是又恨又气,却也无能为力。
“赫连婶婶,云歌知道你是个好人,大皇子近日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我知道他一定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南宫云歌的声音变得柔软下来,脸色却依旧一片肃然,直觉告诉她,西门靳羽再出现时,必将会有大事发生。
赫连心瑶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说来也奇,这孩子这段时间,就连我也未曾探视过,阿妙倒是来过两回,可是他却连个人影儿也未曾露面。”
“阿妙来过?”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异样复杂,惊呼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又问:“赫连婶婶,你可曾还记得阿妙是何时来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妙上一次出现在这儿,已经过了半个月光景。”赫连心瑶若有所思的低垂眼敛,似乎在回忆着,最后抬眸告诉南宫云歌。
南宫云歌从她那对清澈澄净的眸光里不难看出,她说的应该是真话,若是这样的话,她再细想想,那也正是上一回慕容轻风潜入宫中找她的时候,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在京城,想必是约好的时间见面的吧?
“我知道了,赫连婶婶,您也不必为难,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虽然他是您的儿子,但我知道您绝对不会包庇他。”南宫云歌点点头,轻柔的低沉道:“我还有事找花儿,就不打扰您了,下一回有空再来看您。”
赫连心瑶点点头,当南宫云歌正欲转身之际,她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等等,云歌——”
南宫云歌回眸望向她,从赫连心瑶的眸底她看见了担忧之色,只见赫连心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模样,樱红的朱唇艰难的张启:“云歌,婶婶有件事情想求你……”
其实不用赫连心瑶开口,南宫云歌也能猜出她接下来的话,都是做了母亲的人,当然能够体谅一位母亲的心情,南宫云歌盯着赫连心瑶的眼睛,不等她开口说下面的话,便接着开口了:“赫连婶婶您不用说了……,您的心思云歌明白,若是大皇子真的走上了那一步,但凡有一线生机,云歌也会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的。”
听她这么一说,赫连心瑶明显的松了一口长气,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云歌,如果我再见到羽儿,也一定会好生的劝告他,让他不要再瞎折腾了。”
南宫云歌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她原本是想给赫连心瑶一丝安慰,可是这抹笑意却显得十分勉强,唇角只是轻轻的一扯,便收了回去,对着赫连心瑶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赫连思霁的房间在后院,因为她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房间都会安排在后院,中间要经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阳光泻洒在上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南宫云歌还未走到后院,便听见刀剑铿锵的声响,脚下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似的,不由自主的迈开步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这破落的庭院里,几棵桂花树看得正为繁盛,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一道道柔和的光束,交映在两道白色的身影上,清风徐徐,娑罗树的花雨在风中飘浮,花瓣从他们的青丝上温柔拂过,留下一缕芳香,便悄然而逝,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