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和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吝啬每一个字。
她倒也不去纠结苏知新的事情,比起那个女生,显然,秦苏墨要更过分一些。
见温故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兔子,眼神底下难掩恐慌不安,手攥着裙子,也不知道要打算什么时候才松手。
秦苏墨心软,“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说罢,便想掀开她的领口,温故往后一躲,“不,不要。”
“乖,听话。”
温故就是将手抵着衣服,不让他碰。
秦苏墨叹了口气,“好,那总该告诉我,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温故不说话,只是点头。
男人几乎想用力地锤一下床沿来发泄,多说几个字就这么难?
“温故,跟我回去。”
这下,不再是哄着的语气了,而是命令。
温故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咬唇挤出半句话,“你是我见过…”
“最什么?”
“最。。过分的人。”
像是思想挣扎了很久。
温故极力忍着,鼻子和眼眶却很诚实地红了。
“是,我很过分。”
他并未生气,反而因为她愿意说话而心情好了三分,浅浅的笑容浮在脸色。
“我。。我讨厌你。”
“嗯,你讨厌我。”秦苏墨依然笑着,“还有吗?”
温故摇摇头,“没了。”
“可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会想我。”
“你——”温故猛然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乱说。”
可这,确实是事实。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害怕,即便她知道自己很安全,云杉姐对她很好。
晚上睡觉,温故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早知道不该看那部很烂的恐怖电影,没有秦苏墨,闭上眼睛,全都是那个可怕的画面。
她懊恼的同时,又会有些难过。
如果他在,一定会将自己搂进怀里,没好气地说上一句,“有什么好怕的,白痴。”
可他不在了,狠狠地欺负了她,又将她扫地出门。
秦苏墨一直单膝跪着,手撑着车沿两侧,形成一种将温故围住的姿势,从头到尾没有变过,“所以我现在要带温故回去,不然她会难过,因为她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丢下了。我要告诉她,没有,一点都没有。”
温故恼极了,他怎么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偏偏,一贴一个准。
他清楚她对他的习惯和依赖,她并不坚强。
她懦弱胆小,却有勇气救程清池,大抵是因为她还有他啊,所以会有做事情可以不用考虑后果的底气。
丢下温故,秦苏墨怎么舍得呢?
没了他的保护,她要吃多少亏才能融入社会的复杂。
光是想一想,他便觉得心脏在抽动。
其实那天赶她下车,秦苏墨便后悔了。
雨那么大,温故又没带伞,也没带钱,衣服也只穿了单薄的背带裙。
那个时候,他倒是真觉得自己是霍云杉口中的“神经病”。
她哀求他别这样,可偏偏,当做没有听见,还是冷着脸,让人滚。
折返回去,幸好温故没有走,只是,傻傻地淋着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秦苏墨看见之后,握着方向盘的力道骤然加重,心疼地差点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