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直接开口,扬声缓缓言道。“而朕今日至此,一则临近年关,诸卿多有离家远游之态,特来慰问;二则,太学为朝廷储才之所,却因制度,须考核方能为官,而朕亦有军国事,平素极难相见,更难奏对交流……故今日相见,咱们君臣当畅所欲言,卿等有论有疑,且举手相示,朕随意点出来一些,除非言语悖逆,或事涉军国机密事,否则朕当尽量当面来听、来对……直至日落为限。”
台上台下一片骚动,十几位随行重臣也是愕然,而下方却在骚动之后,全然振奋。
“开始吧!”声音渐落,赵玖强行收起自己习惯性的上朝时的木雕表情,稍微展露了一丝笑意。
然而,振奋之下,不少太学生却反而有些慌乱,想要举手,却又畏惧,且不知到底又该问些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下面坐着的诸人之中,却有一当先之人毫不在意,当场举手相对。
赵玖见得此人,难得真切失笑。
原来,此人乃是国子祭酒陈公辅。
话说,从井中爬出来那日算起,赵玖已经做了两年多的天子,不过,他虽然权威日重,参与军政日渐增多,但一开始的时候,他却是个纯粹的瞎子、聋子和白痴,既不知道宋代制度,也不晓得该如何任人任事,只是尽量抓住韩世忠、张俊等所谓历史名将,并勉力提拔一些诸如张浚、赵鼎、林景默、胡寅等可用的心腹之人,然后再尽全力去协调宰执人选罢了。
所以,相当一段时间里,甚至一直到眼下,朝廷的大部分庶务,都还是宰执们在负责,这位官家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欲望亲自插手。
而这就导致了除个别心腹和身前经常接触的人以外,很多大臣,他根本只是知道个名字,甚至连名字都要临时做功课。
但这也真不怪他……譬如说这个国子祭酒陈公辅,照理说这个主管全国教育的位置重要至极,而在三舍法这个东西没有明确废除的情况下,这更是一个直接牵扯到朝廷选才的要害位置。
然而,莫忘了,今年夏天赵官家跟吕相公展开那段谈话,决定开恩科之前,太学根本是废弃的,赵玖得多闲才会在意这个位置上的人叫什么,又是什么履历出身?
实际上,这陈公辅也的确是在淮上时期便已经被任命为了这个闲官,南阳时赵玖与他见了几次,也只是当路人甲而已。
昨日才从万事通杨统制那里知道此人姓名,和寥寥一点出身情报。
不过,这个陈公辅给赵玖留下的印象很好……在太学生们一时慌乱之时,他主动举手,倒有些为人师表的姿态了。
甚至,如果不是心知肚明,赵官家几乎以为此人是个托了。
“陈卿请言。”
赵玖当然会给陈祭酒一个面子。
“官家。”陈公辅起身拱手一礼。“臣冒昧,官家今日举止,当是仿春秋乡校国人议政之典,堪称圣人之举,似比经筵更合圣人之意……而臣虽为朝廷命官,却也想参与一二,唯望官家准许,不以奏对相待,只当是校中议政。”
赵玖当然不知道什么叫春秋乡校议政,但却不碍他听懂对方这是给找了个高大上的儒家典故,所以愈发欣赏对方,便当即开口:
“这是自然,陈卿当直言不讳,毋以官身为念。”
“官家。”陈公辅闻得此言,忽然肃容。“臣敢问,为何太学中依然以王舒王的新学为主?新学只论功利,而王舒王又公然称五代时历事‘四姓八君’的冯道为‘最善避难以存身’,这种说法使满朝文武不以气节忠义相抵砺,使公卿大夫丧失了忠心为国的臣子之道,难道是合乎抗金大义的吗?”
赵官家面色不变,微微颔首……然而,平心而论,他上来便被问懵住了……这厮好不晓事。
PS:感谢第七十五萌,微茫0930同学!这名字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韩娱文老书友……
然后到了喜闻乐见的献祭环节,今天献祭的主菜是污秽滴小龙的《魔临》,历史争霸文,两百万字,已经渐入佳境,是时候收割一波了。而可以想象,作为历史类新人取得这个成绩,呃……
然后是七月**的《汉阙》……我谨慎怀疑他下本东汉应该是汉末三国……莫名期待,到时候我天天去他书里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