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倒不是,而是身份不行,那也是大家闺秀,不能做媵妾的,王爷,您说这皇上追封了我大伯,还允了我兼祧,那我二伯呢?我二伯可是兢兢业业为朝廷卖力效命,殁在了大同总兵任上,朝廷纵然不能封个公侯伯,难道就连一个虚衔将军都舍不得?”
见冯紫英如此不见外,话里更是热切,忠顺王也是乐不可支。
“紫英,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小心你自己的身子骨,怎么,还打算请皇上再恩赏一回,替你二伯也封赏?你再兼祧娶一个?这恐怕不行,你大伯战死呼伦塞,那是为了救皇上和孤,可你二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生病病殁,这在朝廷里很正常,若是这个都要追封,那难以服众。”
“王爷,那不一样,我冯氏一家三口皆是以戍守大同镇为荣,数十年里来我伯父和我父为朝廷戍守北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冯紫英哪会轻易罢休。
“况且我伯父戍守边陲多年,最终却落个绝嗣,这说不过去吧?我们家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求一个对朝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虚衔而已,未来能兼祧延续香火,以便日后宗祠里能有人祭拜,这个要求对朝廷有多难?”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也是事实。
绝嗣是很多人都难以接受的,人家求的其实是一个兼祧延续香火的机会而已,当然对冯紫英来说,或许就是一个再娶一妻的机会。
笑着摇头,忠顺王手指虚点:“紫英,你这个人啊,嗯,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但是朝廷也有自家章法,皇上便是有心恩赐,也的确能找个理由,但起码你也得拿出让皇上觉得不给你恩赐说不过去的功劳来,若是有这般条件,孤在皇兄面前替你敲敲边鼓并无不可。”
冯紫英心中大喜。
他要的就是这个承诺。
忠顺亲王身份特殊,他可以在永隆帝面前随口而言,但是自己却不能为此去主动为自己二伯父要恩赐,而且他也可以通过忠顺王向永隆帝表明一些自己的意愿。
嗯,甚至把自己的一些“缺点短处”暴露给永隆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让永隆帝更放心。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失望的神色,“王爷,难道紫英一片赤胆忠心还不足以让皇上和王爷满意?也罢,终归是替皇上做事,为朝廷效命,紫英并无怨言,不过王爷可是要记住您的承诺,……”
忠顺王大笑起来,“皇上和朝廷从来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更何况紫英你现在炙手可热,皇兄想必也是对你倚仗和期盼甚多啊,至于孤这里,紫英尽管放心,孤不敢说一言九鼎,但也算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不过孤很好奇,究竟是哪家闺秀让紫英都这般忘形?”
冯紫英打了个哈哈,“王爷,这可不能随便泄露,我现在都还没把握,人家也未必愿意接受,所以我才要准备完全之策啊。”
忠顺王摇摇头,这个家伙在这方面好像还真有点儿拿不起放不下,以他的条件不该如此才对,不过他也没追问。
有了忠顺王的首肯,这定慧庵就不是问题,吴耀青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了缘师太和妙玉一行人。
很显然她们也没想到脱身于忠顺王庇护下的定慧庵居然都阻挡不了这帮人,了缘师太和妙玉都有些紧张。
“师傅,这帮人是什么来历?连忠顺王妃都不怕?”女孩一身淡蓝色缁衣,浑圆的双眸流露出几分清冷,一头乌黑的秀发用素带束了起来,平添几分娇俏,眉目间的一抹柔婉靓丽更是让人望之神夺,便是脂粉不施,却也遮掩不住那份夺魂秀色,却让了缘师太忍不住暗自摇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都以为方外之地便是净土,便能斩断一切,但本来就不是方外之人,尘心未脱,尘缘未了,再要自欺欺人的身入方外,那就毫无意义了。
“妙玉,其实你也明白他们是什么人,只是师傅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们不远千里追到京师城来,以往林大人也从未有过这般胁迫之意,只消露出不愿之意,便不会强迫,为何此番却是这般不依不饶?”了缘也有些不解。
缁衣女子眉目间流露出一份烦愁之色,“师傅,弟子不想见他们。”
了缘师太摇摇头,“人家找上门来,既然避不了,又何必如此?这京师城中也是天子脚下,想必他们也是不会有过分举动的,若是有什么,妙玉你也不妨坦然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