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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都说许大姑娘好福气,陆老太太笑着喝口茶水,“时有慈恩宫赏赐点心水果,三殿下就帮着带来了。孙嬷嬷跟三殿下也是认得的,有孙嬷嬷陪着一道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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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朋友们过来,许家自然要设宴招待,午后,陆夫人到许太太屋里休息,姑嫂俩也说说话。如今已是七月初,暑热已去,秋凉渐起。
侍女落下早上打开的窗子,就在外间垂手侍立。许太太陆夫人姑嫂两个在里间榻上歪着身子倚着隐囊说话,陆夫人道,“你家老太太还挺偏着那大姑娘。”
“那丫头会哄,不说老太太,就是相公,也把家里田产分了她一块,足有五百亩,都是郊外良田。”许太太说,“当初真是看走眼。”
“是跟三殿下去庙里了?”
“一早上就走了,前儿才跟三殿下出去过。”
“别看是乡下丫头,可真有手段,我听说你家大姑娘还时常跟三殿下逛晚市。”
“何止啊。就是今儿个肯定也是不天黑不回家。”许太太略坐起些喝口茶水,“常跟三殿下出去,都是一早就走,摸黑才回。要我说,这样不大好,毕竟还没大婚哪,一个姑娘家,哪好这样跟男孩子一天一天的在外头。可老太太不管,相公也不说什么,我这做后娘的,只怕人挑我不是哪,我更不好说。”
陆夫人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带着些微鄙夷,或者还有些许不可诉诸于口的羡慕,“是不是生的特标志,这回来我就想见见看是何美人,怎么这么有魅力,能降伏得住三皇子。”
“嫂子你别招我笑。”许太太丢下茶盏斜倚回去,“要说她是个美人,那就没有不美的了。婉然常说晚上一天黑,倘不提灯笼怕都找不着她大姐姐。”
“那么黑呀?”
“天生肉皮黑。长的也就眉眼有点像相公,可又不似相公双眼皮,那丫头是薄眼皮,就显得眼有些小。说真的,我也不猜不到三皇子怎么跟她这样对眼。”
“这就更厉害一筹。”陆夫人道,“你想,漂亮孩子招人稀罕不稀奇,这长的寻常,还能这么讨人喜欢,这得多机伶。”
“没把机伶用到我这里。”
“怎么,她待你不大恭敬?”陆夫人问。
“倒不是不恭敬,可也没有多恭敬。哎,平时见面的时候也不多,连惠然婉然她也不大理会,一门心思都在学规矩上。不瞒嫂子,她自打来帝都起,就没踏进我这院子一步,更不用说早晚请安了。”许太太自嘲,“无非就是见了面说句话,不见面也就不说。”
“毕竟是要做皇子妃的人,何况,她娘的事,她心里能全无芥蒂。妹妹也别太往心里去,眼瞅八月初她就要出门子了,以后眼不见为净。”陆夫人问,“你家怎么这样早就晒妆了?”
“我家什么家底子,嫂子还不知道?不要说咱家,怕是蓝家都比不过。现在晒出来,没你们两家比着,亲戚朋友都觉着还不赖,待你们两家晒完,我家哪里还晒得出手。”
陆夫人忍俊不禁,“这定是妹夫的主意。”
“嫂子真是神猜。”
陆夫人道,“阿云的晒妆礼定在八月初一,到时你们可得来。”
“不用你说我们也要去的,老太太早叫我预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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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倚山而建的岩岩古寺,李玉华擦了擦额角细汗,山上没办法骑马坐车,李玉华是与穆安之两条腿爬上来的,她脚程相当不错,却也是走出一身细汗,气息微喘。
天祈寺是个幽静古寺,也有前来上香的香客,因在城外,且在山间,故而香客并不太多。
穆安之扶着李玉华,小易有眼色,先去找寺中和尚要了间香房休息,孙嬷嬷上了年纪,更是累的不轻,全靠云雁搀着。寺中对穆安之颇是熟悉,不一时就收拾了几样素点香茶送来。李玉华直接让孙嬷嬷云雁去次梢间休息,这样她们不论是坐一坐,或是喝茶吃点心都自在。
李玉华也不拘谨,倒了两盏茶,接过穆安之递过的米糕就吃了起来。
略做歇息,李玉华方同穆安之去拜祭过柳娘娘的灵位,李玉华嘟嘟囔囔的还同柳娘娘说了不少话,大至是请柳娘娘在天上保佑着她与三殿下一类的话。
祭过亡人,穆安之带李玉华去庙里各处走一走,还依李玉华的要求去看了先前穆安之住的院落,穆安之说的最多的是与裴如玉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在哪里棵树下念书,在哪块石头上打坐,清晨在哪里习武晨练。
“如玉刚来的时候经常病,自从认识我后,他身体便一日好似一日了。”
“你比药还灵哪。”李玉华问,“现在没事了吧?”她木香姐可别嫁个药罐子。
“现在他一整年连个喷嚏都不打的。比我身子骨都好。”
“三哥,在哪儿求签啊?”
“当然是正殿。”
穆安之带李玉华过去,李玉华不愧曾与穆安之吹嘘过运势强横的人,握着签筒摇了又摇,终于摇出一红头签。李玉华捡起一瞧,立刻笑成朵大牡丹,得意洋洋的递给穆安之。
穆安之接过,见上面是两句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签注是:牡丹,花中之王。得此签者,求荣得荣,求贵得贵,身荣位显,贵不可言。
穆安之正想夸几句,就见李玉华扬着黑灿灿的小脸儿,两道秀眉扬的高高的,不必人夸就已经是一幅睥睨凡尘、傲视天下的模样,那副暴发得瑟样儿简直能闪瞎人眼。
穆安之心说,我就摸着我的良心,我也看不出这丫头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有半点贵不可言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