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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震摇头道:“我反复推演过王尚书的历次征战,这不像是他的打仗风格。”
“别想那么多,见到王尚书便知道了。”刘奋说。
二人很快被带到主帅大帐,一走进去更加诡异。哪有什么主帅啊,坐主位的居然是个太监,两边分别坐着大同边将和腾骧四卫将领。
太监朱洪笑道:“两位将军请坐。”
梁震下意识问:“王尚书呢?”
朱洪摇头回答:“不知。”
“不知?”刘奋也惊讶无比。
朱洪说道:“咱家虽是陛下派来的监军,可王尚书打仗,要监军有何用?王尚书把一万正兵步卒、两万辅兵和数百哨骑交给我,让我每天只行军十里,一路多打旗帜号称三十万,行军七日便立即退回长城边上。至于王尚书去哪了,咱家真不知道,也不敢去问。他是从偏头关北上的,出兵的地方都跟我不一样。”
这是把负责监军的太监,扛龙旗的腾骧四卫,还有大同边将们,全都扔在窟野河边做诱饵啊。
不仅蒙古人被骗了,各路友军也被骗了,就连监军太监都不知主力去向。
主力会去哪儿?
往西北可去攻打东胜右卫城,那里是鄂尔多斯部的地盘,打下此城之后,鄂尔多斯部再无城池可守。
沿黄河往北,可攻打东胜左卫城,直接切断鄂尔多斯与土默特部的联系,同时截断鄂尔多斯部北逃的主要渡口。
王渊根本没有想过,前往八白室与敌军决战,而是率领主力直插敌军后路。
梁震佩服的同时,又哭笑不得:“督公,那我们的南路军,也一起在这里当诱饵?”
朱洪说道:“我也不晓得,反正几百哨骑撒出去了,见势不妙我就退回长城。”
又过一日,哨骑来报:“督公,蒙古主力撤了,连斥候都撤了。我方斥候走了几十里,一个蒙古哨骑都没见着,可能是王尚书的主力已经被发现。”
朱洪松了口气:“蒙古人撤了便好,咱家也算完成任务,这便全军回到长城以内。”
梁震离席跪地:“请督公立即进兵,与王尚书南北夹击敌军!”
朱洪摆手道:“梁将军别害我,咱手里全是疑兵,万一遇到蒙古人回击,怕是刚接敌就全军溃散了。”
梁震说道:“南路一万正兵,督公也有一万正兵,我们加起来还有上千骑兵,另有三万多辅兵。如此数万兵马,只要一路小心,结阵自守绰绰有余。督公,退回长城以内,能分到多少战功?若能夹击蒙古人,又是何等大功?督公不愿立功乎?”
大同总兵李瑾,也离席跪地道:“请督公立即发兵,大同将士誓死追随!”
朱洪眼珠子一转,问腾骧四卫将领:“你们呢?”
这些家伙主要充当仪仗队,此次北伐专门负责扛龙旗,从爷爷辈儿就没见过血,哪里敢跑出去跟蒙古人打仗?朱洪一问,他们齐刷刷摇头。
朱洪对梁震、李瑾说道:“那你们便去吧,咱家带腾骧四卫回神木堡,毕竟天子旗仗也得好生保护。”
“多谢督公!”
梁震、李瑾对视一眼,彼此视线里全是急于立功的热切。
其实,他们北不北上无所谓,王渊都可以关门打狗。只不过嘛,他们如果选择北上,就能让王渊打得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