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尽管说来,咱们江湖汉子,不讲究那些虚头。”
公孙胜怔了半晌,才苦笑道:“看来贫道这相人和批命之学,实在有限……看来,我倒要回一次蓟州,当面向我恩师请教。四泉兄你这命理,小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才疏学浅之下,今日也不用看了。”
西门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命,看来还真是错踪复杂,也不知几年后的那一关,能不能过……
这时,公孙胜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道:“四泉兄之命,暂且休提,但贫道还有一事,要当面请教。”
西门庆精神一振,抱拳道:“道长请问,西门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孙胜沉吟一番,这才道:“四泉兄,今日众人要贫道为宋三郎驱邪收惊,但以贫道看来,宋三郎周身阳气充沛,并无被邪魅鬼物附身之象,却不知当日玄女庙中,究竟是何景象?”
西门庆便叹口气道:“若是旁人问起,西门庆还真不敢实说;既是道长有疑,在下也只好从实而言了。”说着一五一十,将当日庙中情景说了一遍。
公孙胜听了,又一次呆了起来,半晌后方涩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宋三郎那般形状,既非玄女显圣,也非狐魅为妖,而是……而是……”
西门庆听他声音越说越低,便接口道:“……而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公孙胜又呆了半晌,这才缓缓摇头道:“郓城及时雨,义气过人,他又何必施这等……这等左道之术?”
西门庆冷笑道:“郓城及时雨或许仁义,但八百里梁山的及时雨,却未必心中无有算计!”
公孙胜废然长叹道:“唉!梁山从此多事矣!贫道与晁天王一见如故,共劫生辰纲,同上梁山泊,是生死之交;而当时宋三郎在案发之前飞马报信,放我等逃逸,又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留在此,正是左右为难,何以自处?不如归去罢!一来面见师尊,替四泉兄批命,二来探望老母,尽一尽人子之道……就此归去罢!”
看着窗外山横青黛,水卷寒烟,公孙胜忍不住又叹道:“可惜,若梁山能精诚一心,立一番好大的事业的话,将来辽国一乱,蓟州豪杰起于内,大宋官兵动于外,梁山义兵往来游击策应,何愁燕云十六州不能回归故土?只可叹……”说着连连摇头。
西门庆漫声低吟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公孙胜身形一颤,猛抬头,双目如电闪一般,喝彩道:“好句!好句!”
西门庆从座椅上长身而起,向公孙胜抱拳道:“道长身避尘世,心怀故国,高风亮节处,请受我西门庆一拜!”
公孙胜急忙搀扶,却听西门庆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向道长保证,我西门庆在梁山一天,就绝不会让梁山陷入争权夺利无休止的内耗!待道长蓟州归来,这里还是一个清清水浒,朗朗梁山!”这正是:
说破奸贼寒赤胆,道出壮志耀青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