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自己成立组织,抵抗共和国吗?”
蕾拉又是扬着脖子喝了口酒。
吴桥知道蕾拉性格倔强,做同时时就很要强,不想说的话肯定是不会说的,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又替她把酒给倒满酒杯。
“你还是不喝酒?”蕾拉斜眼看了吴桥一眼。
“不喝。”
“啧。”
……
这次见面,让吴桥觉得很压抑。
然而他并没有压抑多久,更让他意外的一件事就发生了。
——蕾拉成功越狱。
据说,她不知道服用了什么药,在吴桥走后的不久,就出现了很可怕的症状——眼睛、皮肤、痰、尿全部变黄,并且捂着肚子喊疼。
很快,她被送到军部医院专门用来治疗战俘的附属医院。
军部想要让她说出主谋是谁,所以,对于胆管梗阻症状挺重视的。
就在医院,她越狱了。
医院里边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相对便于潜入进去实施解救。
上午刚去看过蕾拉的吴桥自然是头号怀疑对象。
可是,对于真的没有做过的事,军部自然也找不出证据。
那瓶酒被拿去化验,结果指标一切正常。
吴桥最近战绩极佳,军部也怕错杀了他,再加上谈衍极力护着他,吴桥本身也不想那种人,军部最后认定有人想要嫁祸吴桥,将调查重点转移到几个看守人员身上。
至于吴桥,只是因为带酒进去被罚了下。
与此同时,针对最近频繁有人投降和逃走的事件,军队改了军规,不许投降更不许逃走,被俘士兵还有逃走士兵的家人将会代为受罚。
“说起来挺羞愧。”吴桥有点疲累,对好友纪遥说,“我其实是松了口气。”
“……”
“我真怕看见蕾拉被处死。”他的朋友里面,死的人已经太多了,他已不能承受。
“……”
“到底是谁放了她呢?”吴桥有点纳闷地道。
“其实那不重要。”纪遥突然开口。
“嗯?”吴桥不明白了。
纪遥又继续说:“重点是,蕾拉以为是你放了她的。”
“你什么意思?”吴桥瞪着好友。什么叫做“蕾拉以为是你放了她的”?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我觉得挺好的。”纪遥平静地说,“这样你就多了条路可走。”
“……”
“你不是想要走到顶端吗?”纪遥又说,“是否可以完全依赖军部,现在已经是不太好说了,也到了该留后路的时候了,万一那条后路更好走呢。”
“纪遥……”吴桥只觉得浑身都发麻,“蕾拉是你放的?!”
“不是,你误会了。”
可是,虽然纪遥做了否定,吴桥却感觉就是他!
吴桥自己完全就不懂酒,为了给爱酒的蕾拉带酒,他拜托纪遥去帮他买酒,纪遥想加药是很容易的,蕾拉喝完会有假性黄疸,他再想办法把她弄出去。纪遥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喝酒,所以可以放心地在里面加料。
仔细想想,蕾拉喝了酒后,态度似乎……有了一些转变。
一开始,蕾拉以为他是军部派过去的,但后来,竟开口问吴桥今后打算怎样。
大概,她尝出味道不对了……吴桥知道,很多极酸的东西会引起人的假性黄疸。
纪遥根本就不认识蕾拉……
吴桥觉得,纪遥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纪遥不止一次说过,他会帮他实现理想,因为那是苏忆青曾经想做的事。
“我不会当逃兵的。”吴桥看着纪遥说道。
“有点后招总是好的。”纪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吴桥,我很喜欢你的任性,但你可以更任性些。”
“……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需要多久,绝不中途放弃,“我就要、我就要”的,固执甚至偏执。”
“……”
“像你这种人呢,要么会很成功,要么一事无成。怎么说呢,成功的人很多都是你这种人,但是你这种人99%是一事无成。”
“……”
“所以你的人缘差啊,就是因为过分固执,甚至算是自我中心。不过,苏忆青倒是蛮羡慕你的。”
“……嗯?”吴桥又茫然了。他被贬成这样,还说人羡慕他?
那边纪遥又说:“对,的确,苏忆青人缘好得很,无论是谁都喜欢他。不过,他太会为别人着想,总考虑对方的心情,不想对方觉得不悦,所以总是让着别人……他常常开玩笑地说,他不适合当野心家,吴桥那样的才可以,他以后就跟吴桥混。”
“……”
“不过……你坚持的东西实在太多,其实可以舍掉其中一些……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有些东西是不对的,但你只能那样去做。”
“……”其实吴桥觉得,他已经变了很多了,好像总有命运的洪流在推着他往前走。
在乱世中,每个人的人生都与国运紧紧地牵扯在一起。
只是,当逃兵这件事,他真的不会做。
在他看来,依然只有军队才能唤回和平,纪遥这番关于后路的话完全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