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海阳闻言,探头朝窗外一看,只见,一个高挑瘦削的年轻人刚刚从马路对面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瞧不清相貌,但他又高又瘦,身姿挺拔,气质十分出色,在人群中看上去相当出挑。
陆海阳定睛打量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他。”
“我前一阵子刚看过《一吻定情》,这个走路姿势,一看就是‘江直树’。”
“哈哈哈……”这话一出,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后,眼见这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走进了私房菜馆,马上就要上楼了,一旁的罗维忽然笑道:“哎,老陆。”
“我想逗逗这小孩儿行吗?”
陆海阳闻言一愣,道:“逗?怎么逗?”
罗维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刚要开口,一阵脚步声已然由远及近传来。
“铛铛铛!”
须臾,听到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两人顿时住了口。
“请进!”陆海阳站起身来,高声叫道。
只听“吱呀”一声门响,包间门被人从外侧拉开。
刚刚两人在楼下看到的那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外。
——这人当然便是许臻。
许臻进门后,摘下鸭舌帽和口罩,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他扭头看了一圈,见屋里只有两人。
其中一人瘦瘦小小,略有点驼背,留着一头自来卷的短发,正是《绣春刀》的导演兼编剧陆海阳。
许臻在签合同的时候曾经跟陆海阳见过一面,因此算是熟人。
而在陆海阳身边,则站着一个高个子的陌生人。
这人浓眉大眼,气质很独特,既野性又有股文艺范儿,五官很有辨识度。
“许臻,我给你介绍一下,”陆海阳笑着迎了上来,向他介绍道,“罗维,我哥们儿。”
“他在《绣春刀》里将要饰演的是你师兄‘丁修’,你们俩以后会有大量的对手戏。”
“希望你们日后能合作愉快。”
许臻闻言,笑着望向了罗维。
他不认识这人,只看过这人演的影视剧。
罗维虽然名气不高,但却是个很有名的演技派演员。
许臻喜欢跟优秀的演员飙戏,因此,他对罗维相当敬重,刚要开口跟对方打招呼,对面的罗维却抢先开了口。
“看什么呢?”
罗维神色轻松地抱臂而立,左右望了望,似笑非笑地道:“怕你那几个当差的朋友看见我?”
许臻闻言一怔。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罗维已从容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道:“甭担心。”
“在这京城地界,除了我,谁也追不上你。”
听到这两句话,许臻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是《绣春刀》的剧本中,丁修的台词。
他这两天闲的没事,早已把《绣春刀》的剧本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
此时听到罗维起了头,他下意识地便将手伸到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了点东西来,甩手扔了过去。
“拿着银子,滚!”
许臻声音冰冷地道:“最后一次了,以后别来找我!”
罗维见他这么配合,十分高兴,立即伸手凌空一捞,接住了许臻扔过来的东西,戏谑笑道:“你真以为你穿上了这身飞鱼服,就是个官了?”
说着,他身体向后一仰,神态轻松地道:“贼就是贼。”
“你这秘密啊,我吃一辈子。”
许臻眼神冷厉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罗维眼珠子一转,道:“这样,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去给我凑足一百两。”
“一百两?”许臻眉头微蹙,道,“我一年的俸禄才二十两,我上哪儿给你凑一百两?”
“嗯……”
罗维沉吟片刻,眼睛在许臻的身上左右打量了一圈,忽然笑道:“京城的达官贵人不都有龙阳之好吗?”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许臻,道:“你瞧瞧你,这么好的身板,一百两,很容……”
“砰!”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砰”地一声,对面的许臻重重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罗维下意识地便住了口。
他抬头望向了对面的许臻,瞳孔猛地一缩。
不知道到底是关门这一下的声音太响,还是带起的风太大,还是……
许臻的眼神太可怕……
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方才只是用玩笑语气跟他对戏的许臻,周身的气场忽然发生了变化。
整个人似乎是一瞬间降了温,森冷如刀的目光看得人一阵脊背发寒。
“咕噜……”
罗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槽……这小鬼的眼神,有点吓人啊!
包间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死寂。
约莫两三秒后,许臻又收回了身上冷厉的气质,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展颜笑道:“罗师兄您好,久仰大名。”
“我之前看过您演得《盲人影院》,非常精彩。”
“很期待跟您的合作”
罗维:“……”
你刚刚差点把我吓得心脏骤停,这句“久仰大名”听上去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罗维本来想用这段台词来逗逗年轻人的,没想到完全没起到“下马威”的效果。
半晌,他不由得打了个哈哈,讪讪笑道:“你好你好,我才是,久仰大名。”
“最年轻的玉兰奖最佳男配角,名不虚传,哈哈!”
说着,他伸出手来,想要跟许臻握一握。
然而这一伸手,罗维却见到了刚刚许臻给他扔过来的东西。
——赫然是一块大白兔奶糖。
罗维:“……”
他嘴角抽了抽,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啊,这个糖是新出的绿茶口味,”许臻见状,从口袋里又多掏出了几块糖来,对陆海阳道,“陆导也尝尝?”
屋里的两人神色复杂地看着桌上的大白兔,半晌,罗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兜里为什么会带着糖?”
许臻道:“我有点低血糖。”
罗维:“……”
那为什么是大白兔?
一想到许臻刚刚给自己扔过来一块大白兔,然后说“拿着这个,滚”,罗维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