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厉浩荃也都跟着跪下。
“皇上,都是我等之错,请皇上莫要责怪大人。”说着,六个人一起磕头。
虽说是冲着木偶,但岳肃如此,谁敢胡说八道,尤其是金蝉,又狠狠铁虬一把,低声说道:“还不认错。”
“都是铁虬不好,还请皇上恕罪。”铁虬这下终于明白了,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木偶么,当然不会说话,这里没有外人,也不会有人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岳肃的心却在自责,木匠皇帝的厚恩,今生难以忘怀,自己肝脑涂地都担心难以报偿,更何况是亵渎。人在做,天在看,岳肃一直相信这句话。
“陛下,是微臣管教属下无方,才出了先前那事,还望陛下莫要生气。”岳肃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
木偶怎会给出回答,而岳肃只是默默地在那里跪着。金蝉、铁虬等人,老实地跪在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岳肃依然跪在原地,似乎没有起来的打算。对于大人这么做的意思,金蝉等人并不明白,但是可以看出,大人是何等的忠义,不知不觉,他们对崇敬之情,又深了几分。
大约过了半个时候,岳肃终于动了,他冲着木偶再次磕了一个响头,缓缓站了起来,回过身子,看向手下的六人,说道:“你们现在酒已经醒了?”
“醒了。”六人连忙说道。
“这一次,我姑且相信你们这是酒后的嬉闹之言,绝非有心而为,但仅此一次,倘再有下次,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取他项上人头!”岳肃厉声说道。
“属下等必然牢记大人今曰之言,万不敢有下次。”金蝉、铁虬连忙答道。
“那就好,都起来吧。”岳肃略显疲倦的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
待六人起身之后,岳肃又转身上前两步,取回木偶,随即整了整衣襟,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一起回去歇息吧。这件龙袍,铁虬你赶紧送回去。这件事,以后不得再提。”
“是,大人。”
众人簇拥着岳肃,向回走去,这一天,岳肃实在太过疲惫。劳心、劳力,还带着伤,饶是岳肃如此强壮之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难以支撑,一个趔趄,险些自己跌倒在地。幸亏金蝉、铁虬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一行人,随后返回东跨院。
*******************************************************今天夜里,天气很是凉爽,老太太目睹着儿子在寒夜里跪了那么久,怎不会心疼。她本想走出来,扶儿子起来,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去。
为什么,因为他赞成儿子的做法。别看她只是一个乡下妇人,但却有这一颗坦荡的心。儿子是朝廷命官,官居一品,受皇上厚恩,怎能做出有违君臣之宜的事情。既然为人臣子,就理当精忠报国。
看着儿子训斥手下,然后离去,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地说道:“夫君啊……看到孩儿如此……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吧……”
说完,她便让十娘扶着自己走了出去,来到灵堂。
*******************************************************一晃数曰过去,湖广巡抚派来的人马赶到云梦县。别看岳大人现在不管什么事,但天下官员还真就没有几个敢不买账的。人马到来,岳肃与杨河交割了所有财宝,确认无误之后,又亲自送杨河上路。
杨河返回燕京之前,岳肃的奏折已然先行到了慈宁宫,张嫣见到奏折,忍不住为岳肃在地宫之内遭遇的危险而感慨,至于说杀了岳瑾中、岳敬这帮人,张嫣倒没有再过在意,且不说上面有自家哥哥与杨河的签名,单就托孤大臣这个头衔,张嫣也没打算在这桩事上将岳肃钉死。
不过,现在摆在张嫣面前的,还有一道奏折,张嫣正在为这道奏折为难。因为这件事,十分重大,内阁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意见,司礼监那头也没有拿出一个明确的意思,这个皮球,最后踢到了张太后面前。对于一个没有经过政治历练的女人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难了。
有人要问,这道奏折上建议的是什么事情,能这么难。答案是——裁撤天下驿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