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而对方的四艘战船,是一点事也没有,这仗还怎么打。
毛有见和孔有德并不在一艘船上,两个人是分别坐镇一艘大型战船,眼瞧着这个局面,毛有见确实不敢再继续打了,如此下去,不过一会,所有的战船非得全部报销不可,估计连自己叔侄二人都得搭进去。
但是总指挥是孔有德,毛有见不敢乱下命令后退,只得一个劲地盯着孔有德的旗舰,看他有何举动。孔有德要是打红眼了,那可就顾不得其他了,见对方的战船一点事没有,自家的战船又有损伤,他岂能不红眼。这一回可不是面子问题了,而是回去之后,如何向岳大人交待。
岳肃让他叔侄主掌水师,你俩倒好,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擅自出兵,而且还是抢劫。打赢了怎么都好说,可这打输,损伤惨重,回去之后,往大里说,可是要领军法的。
孔有德心里着急,想退却又不能退,想进也进不了,正为难的时候,突听“哐”地一声巨响,自己的战船晃了几晃,孔有德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他连忙爬起来,转头观瞧,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也就是在他刚爬起来的时候,便听有士兵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船舷被打碎了!”
船舷这一被打碎,那海水还不得哗哗往里面灌,一时间想堵都堵不住。船上的官兵,立时乱作一团,甚至连孔有德都有些懵了,连声大叫道:“快快堵住漏的地方,发旗语,让别的战船过来营救。”
要知道,但凡船被打漏,想掉头逃跑都跑不了。
在这大海战的时候,谁能腾出功夫来救你,先前被打漏的几艘战船,还在那里自力更生呢。有的战船,见到孔有德的战船出事,外加英国战船如此猛烈,那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掉头就跑。有一艘的跑的,剩下的几艘,是跟着就跑。
谁都能跑,谁都能不去搭救孔有德,但是毛有见绝对不会。他大声下令,命令战船朝旗舰靠近。
海战上的火炮,准头总是有限,也算孔有德命大,他的战船自从中了那一炮之后,便没再中第二炮。毛有见终于安全靠拢,搭过梯子,让船上的人快些过来,好一起逃跑。
英国炮船似乎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想法,但看到对方仓皇逃跑,也就是将炮火松了一些,单独瞄准孔有德、毛有见的船打。
“轰!”终于有一炮,砸在了毛有见那艘战船的甲板之上,好在没将船打穿,这个时候,孔有德终于逃了过来,毛有见立即下令起航。别的官兵,他是没法管了,要不然的话,连自己也得扔这儿。
毛有见船上的士兵们,其实早就想跑了,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没跳过来的同伴,是马上开船。
仗着两位老兄的命还算比较硬,仓惶逃出了英国战船的射程范围,躲过这一劫。
逃出升天之后,二人都长吁了一口气,别说是他们了,所有的官兵们,都在庆幸自己能够劫后余生,无力地坐到甲板之上。
叔侄二人互相瞧了瞧,好半天之后,才由毛有见先行开口说道:“叔儿啊,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回去之后,如何向岳大人交待呀?”
孔有德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实话实说吧,要是掉脑袋的话,由叔给你顶着,一定会保住你这条小命。”说着,孔有德拍了拍毛有见的肩膀,又说道:“不过,叔儿有件事现在要拜托于你。”
“叔儿,您这是说什么话呀,但有吩咐,小侄一定全力以赴。”毛有见说道。
“那就好,等叔儿死后,你将叔儿的尸体,带回辽东,带回咱皮岛,叔儿就算是死,也得埋在咱自己的家里。”孔有德也是自知将死,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淌了下来。
他在毛文龙手下当了这么多年兵,军法的事,岂能不清楚。擅自出兵,死伤惨重,哪怕是在毛帅那里,都得掉脑袋,更何况这里还不是毛帅,而是岳帅。
“叔儿……”见到孔有德如此伤感,毛有见也不自禁地落下眼泪。
他们损兵折将,被人杀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险些丢掉姓命。并致使本就千疮百孔的福建水师,更为雪上加霜。
同样,这也是将一个难题,丢给了岳大人。这两位仁兄可是岳大人自己请来的,结果闹出这么大的事,要是办了,实在有点扇自己耳光的意思,而且还有点对不起毛文龙。你的手下来我这一个月,就让我给杀了,对不起了,谁叫他们触犯军法。这人还不得罪到家了。
可要是不办,岳大人又如何向朝廷交待,总不能刻意包庇吧,这可不是岳大人的姓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