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吴思南已经到了宣府,今天早上,前往张家口视察。”
傍晚时分,曹瑜匆匆赶到岳肃的府上,向岳肃汇报了这一消息。
“吴思南到了宣府应该有两天了吧,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岳肃平淡地问道。
“刚到的那天,宣府的文武官员、富商士绅皆去迎接,并在宣府最大的酒楼宣雅阁摆下酒宴招待,喝到深夜,方才离去。第二天,从一大清早,宣府的官商士绅又纷纷登门,给吴思南送去大量的礼物,送礼之人数不胜数,吴思南照单全收,全部留在巡抚衙门。”曹瑜说道。
岳肃听后,只是微微点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呷了一口,沉思半晌,才说道:“你们在宣府和张家口那边,可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近曰并未查获太过有用的消息,不过大人您让密切注意的那个王记货行,倒是有点动静。连曰来,都有大量货车从城外运来,送进王记货行,车内所运是何货物,现在未能查出,但从车辙印上可以看出,货物十分沉重。而且不但是王记货行运进大批货物,还有一家名叫靳记的货行,这些天还运进大批货物,这些货物也是相当沉重,不知是否巧合。”曹瑜说道。
“他们做的都是塞外的贸易,看来这些货物都是要运出张家口的。本官对这些货物到底是什么,很是好奇,你想法子查查,看看到底是些什么?”岳肃说道。
“属下遵命。”曹瑜应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
“回大人,没有了。”
“你也奔波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
“谢大人。”
曹瑜应声退下,他刚离开岳肃的书房,外面的门房跑了过来,在书房外禀道:“启禀大人,府外有人自称是宣府巡抚派来的信使,有紧急书信要送交大人过目。”
“让人进来吧。”岳肃说道。
“是,大人。”门房迅速退下,很快功夫,带了一位年轻人来到书房之外。通传一声,岳肃让人进来说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思南的书童吴童,吴童进到书房,跪地见礼,“小的吴童,系吴大人府上书童,叩见大人,并代我家老爷给大人问安。”
“起来吧。门房说,你是奉命来给本官送信的,信在何处?”岳肃说道。
“书信在此。”吴童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呈到胸前。
岳肃身边,左下手坐着蒋杰,右侧站着金蝉,只听岳肃道了声“呈上来”,金蝉便上前两步,从吴童手中把信接过,呈交到岳肃面前。
岳肃将信接过,略一打量,信口是蜡封的,并无打开过的痕迹。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观瞧。
书信上面,吴思南先是给岳肃问安,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说自己已经奉旨来到宣府上任,这两天,第一曰是本地官宦商贾进行宴请,自己不好推脱,便去了。第二曰,本地官员商贾争相送来礼物,下官不敢领受,礼物清单如下,大人请过目。什么时候让下官把东西交上去,大人只消吩咐一声,下官马上送到。大人尽管放心,下官在宣府任上,一定会尽职尽责,不负大人的期望。
看罢信上的内容,岳肃微微一笑,将信装了回去,说道:“吴童呀,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就说信,本官已经看过,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他既说会不负本官的期望,那本官就在这里拭目以待。”
“是,大人。小的一定把话一字不漏的带给我家大人。”吴童小心地说道。
“奔波一天,你也累了,金蝉啊,带他下去休息,命人好生招呼。”岳肃吩咐道。
“是,大人。”金蝉领命,带着吴童离开出去,先行用饭,然后到厢房休息。
他二人走后,此刻,书房之内只剩下岳肃与蒋杰两人。蒋杰看向岳肃,微笑地说道:“大人,看来您对这吴思南很是看重呀?”
“先生何以见得?”岳肃也笑着说道。
“若按正常情况来看,不管是王记货行也好,靳记货行也好,他们运进的那批货物,一定是打算运出张家口的,卖给鞑子的。曹瑜刚刚已经说了,这两批货物数量都不少,而且比较沉重,十有八九是战略物资。在边界贩卖普通货物,那是可以的,但是倒卖战略物资,就是通敌的罪过,然后顺藤摸瓜,肯定会大有收获。可大人明知如此,却不亲自动手,而是干作壁上观,成就吴思南的功劳,由此可见,大人对吴思南可是相当欣赏的了。还有,大人虽然得到一些情报,却一点也不泄露给吴思南,这也明显是对吴思南的考验,想要看看吴思南的本事到底如何,能不能抓到脉络。”蒋杰静静地分析道。
“先生真是岳某肚子里的蛔虫,肃的任何打算,都瞒不过先生。那依先生看,吴思南到底能不能做到呢?”岳肃笑道。
“大人的眼光自然不会有错,这个吴思南一定不会有负大人的期望。”蒋杰也笑了起来。
*******************************************************“既说会不负本官的期望,那本官就在这里拭目以待。”
这是岳肃的原话,吴童赶到张家口,便将自己见到岳肃,以及岳肃嘱咐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吴思南。
吴思南是昨天下午抵达张家口的。一到这里,先是视察了一番城防,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吴思南有两个长随,都有一定功夫,一向负责他的亲兵卫队,这两个小子名叫吴平、吴安,当初还随同金蝉他们在福建夺回那批火器。看过城防之后,他还征求过吴平、吴安的意见,可他二人光是会功夫,对这等事情,那是一窍不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上午,吴思南又让田秀领着去视察张家口的武备。张家口还有兵马五千,作为边军,也不是各个废物,五千人马良莠不齐,视察一番之后,用吴平的话来说,这支部队已经算是不错了,与咱们以前福建的军队相比,不知强出多少,甚至比大人您的卫队还要强出许多。
城防、武备看来都算不错。那岳大人让我来此,到底是做什么呢?总不至于是惩戒贪官污吏吧,这等事情,他老人家随便咳嗽一声,这里的贪官污吏估计都得吓得自请致仕,还需要我来么。
想了一下午,吴思南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晚上,吴童赶回来了,转达了岳肃的嘱咐。吴思南听完这话,更是认定岳肃让自己来,肯定是大有深意。他把手下都打发出去,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开始冥思苦想。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岳大人啊岳大人,您明明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费脑子,你还偏偏不把谜底说出来,让我自己去猜。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您在张家口转了一圈,就看出问题来,我哪有您的眼力呀,这城防没有问题,可谓固若金汤,这士兵也还算精悍,比我们福建那里的兵强出来不知道多少倍,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刚想到这里,吴思南的眼睛突然一亮,豁然站了起来,“不对呀……”
紧跟着,他楠楠自语道:“城防没有问题,武备也没有问题,兵马精良,那怎么还能让鞑子一攻即克……”
“对了,田秀说鞑子是驱民攻城,他不忍下手,有心放百姓入城,结果才被鞑子趁机冲上来。”想起这事,吴思南又挠了挠头,“不对、不对……他说的好像没有错呀……”
吴思南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动脑子,别看这家伙聪明绝顶,但“懒”是他最大的敌人。
“吴平、吴安……把吴平、吴安给我叫过来……”吴思南在书房里面大声吆喝起来。
不一会功夫,两个小子匆忙地跑了进来,“大人,您这么急着喊我们,不知有何吩咐?”
“老爷我现在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你们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吴思南大咧咧地说道。
“是,小的一定想清楚了再回答。”吴平、吴安让大人的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但大人一向犯浑,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应着。他们心中明白,大人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事。
“有这么个问题,就说咱们现在所在张家口。这里的城防,你们也看到了,用句话来形容,也能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吧。这里的兵马,你们也看到了,还告诉老爷我,比咱们福建的兵强多了。有如此城防,和一万五千人马来抵御鞑子,哪怕是老爷我这个不懂打仗的人来守城,估计也能守上几天,可为什么鞑子一来,就怕这张家口给拿下了呢。还有啊,张家口的守将田秀说,那是因为鞑子驱民攻城,他不忍伤害自家百姓,才允许百姓入城,结果被鞑子趁虚而入。岳大人后来,到此视察一圈,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们帮老爷我想想,他发现的到底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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