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大风暴了!”
“降帆!顺风向,左转舵!”
韦海生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传下去,带着大秦船队努力避到了风暴顺向的左半圈,常年航海,他自是清楚,风暴左半圈的浪头要比右半圈低得多,相对而言更安全一些。
海面上的风眼看着还远在天边,可顷刻间已经大浪袭来,海船在浪头中颠簸,最新改进的转轴桅杆不断借着风力,卸去风浪的侵袭,努力远离风暴的中心。
天色终于从乌黑再次变回天明,一天一夜,风暴过后的大海又是一片祥和的蔚蓝浩瀚,让第一回看到的人禁不住为它心旷神怡。
张玉鸿牢牢抱住一截浮木,心底却是对前天还引发诗兴的大海大骂不迭。早知道会这样,他宁可躲进大夏哪处乡旮旯里,也比现在资财尽失,整个人泡在海里随浪等死要强。
风暴才起,微一颠簸,张玉鸿乘坐的那艘海船就渗了水,然后被风暴折成了两半,他算是机敏的,不像那些商人还顾着身外之物,先抢着抱上了一截浮木,这才在风暴过后还活了下来。
可他又能活多久呢?张玉鸿眯眼看着一片蔚蓝无际的海浪,只觉得头晕眼花,秋日明媚的阳光晒得他嘴唇干拆开裂,心底慢慢升起一片冰凉。
“韦当家,那边还漂了一个人!”甲板上负责瞭望和指引航向的招头拿着千里眼,突然指着一处海面叫了起来。
韦海生点了点头:“过去也救上来吧,可怜同为海商,他们这才出来就遭了难的。”
他的船上已经救上了几十个人,俱是前几天才从白城龙须港出发的海商和船工们,只可惜出师未捷就先失了财,这一趟也是他们命大,恰好遇到了他们大秦船队归航,这才救上了不少人。
张玉鸿被搭救上来的时候,一身的狼狈,原来脸上戴的人皮面具也早在海浪中脱落了,幸好船上似乎没人认识他,他也极小心地缩进了舱房中的一处角落不作声。
旁人只当他这回失了大财,正在伤心难过,这里倒有一多半的人都是一脸沮丧不想说话的模样,张玉鸿那样子倒也并不显眼。
韦海生刚让人腾了一间舱房出来,把搭救上来的这些人安置好,回头又得了招头的禀报:“韦当家,前面有白城海军卫的战船在跟咱们求救!”
这一场风暴,让大秦船队远远偏离了原来回白城的航线,没想到会在这片海域遇到白城海军卫的战船,韦海生连忙让人打了旗语,驾船靠近前去。
几艘战船或多或少都受了损坏,断了桅杆,扯不起风帆,却万幸并没有渗水,不然也不知道要在海里再漂多久。等到两边接舷靠拢,韦海生顿时又惊又喜:“大当家,你怎么在这里?”
秦云昭是早早从千里眼里看到是大秦船队的旗帜,见到韦海生带了船队平安归来,也是感慨良多,韦海生连忙把儿子韦昌顺和儿媳袁姣娘唤了出来见礼,两下都欢喜非常。
秦思源正担心战船受损,得漂在海上误了归航,这一回可以让大秦船队拖着走了,不由笑夸了韦海生一句:“韦大叔这回算是救了镇国公和我们这么多海军卫将士了,回头上岸了我们定要记你一功!”
袁姣娘见公爹呵呵笑了,也高兴地凑趣了几句:“爹,你不仅救了几十个海商,还救了镇国公,原来这一场风暴是给你送功德来的,等到了白城你名利双收了,可别忘了给儿媳打一个大大的红包。”
两边正欢喜着,先前在舱房里缓过了神的那几十个海商和船工已经在一个大户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要来拜谢船主的救命之恩,见甲板上还有海军卫服饰的一群人,不由吃了一惊。
秦思源隐了沈谦的身份,只说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得知海军卫这几船将士也是韦船主救下的,那大户更是面色隐羡,瞧着那一党子将士走到甲板另一头去了,低声先恭喜起来:
“韦兄,你这回可真是时运到了。救了这几船海军卫的将士,朝廷怎么着也会奖授你一个官衔,哪怕是个虚的,你回去后也是个官身了!”
被搭救上来的一群海商船工都围近恭维奉承起来,他们幸得船队相救,虽然失了钱财,但是趁着这机会多给救命恩人说几句好话也是个心意。
一片诚心的恭维声中,张玉鸿有些躲闪的身影就有些显得突兀了,秦云昭含笑偶一回头,不由轻轻咦了一声,拉了拉沈谦袖子:“夫君,你瞧那个人怎么有些奇怪?别人都来真心感谢救命之恩,他倒像是被强拉来的一样,还避着人只管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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