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无心之言,就好像在平静的水潭里投下一块碎石,激起层层涟渏,却无甚大风流。
秦疏最终也没有想起什么,然而易缜却受惊不小,他明知眼前只是暂时的平静,今后只怕秦疏的记忆会起来越清楚,直到完全记起从前的事,那或者只是时间的早晚。
他对此深深恐惧,然而偏偏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有如毒蛇噬咬,让人片刻不得安宁。
这种解的惶惑之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珍惜着眼前的时光,此后也不用秦疏再次提醒,他当真尽量整天整天地陪着秦疏,竭尽温柔体贴之能事。
秦疏对他这表现还是挺满意的。甚至有时候还看他围在左右,转得自己眼花,一次忍不住问他:“整天陪着我,又要处处小心,你不闷么?”
易缜摇头,他心知肚明,唯愿这样的时光能够再长久一些,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才好。只恨时间短少,哪里会觉得闷。
秦疏见他神色真挚,径自抿嘴一笑,将手中剥好的桔子分了一半给易缜吃。别看他好言好语的相问,若是易缜点头,说不得他要恼,回头就要给易缜找点不痛快,更别想着能有桔子吃。
这一个冬日过得还算得上平静,他醒醒睡睡,偶尔清醒时和易缜一起下下棋散散步,日子虽过得慢悠悠的,却也还是把大半个冬天过完了,他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易缜呵护备至,在这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之下,虽有些小病小痛,大的变故却也没有,虽然不能说是强健,但脸色也微微地红润起来。
临近年关,孩子已经四个月,他身上还是不长肉,唯一变化了的只有脱去衣服时,可以看到微微隆起的腹部。冬日里衣服厚实,小棉被一穿,就是留心也不大看得出来。
这种生理上的变化,也使得秦疏的心态也有所变化。他一天天地沉稳起来,就是不用易缜提醒,自己平时的一举一动,也渐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那种小心与呵护,仿佛成了秦疏的一种本能。
算算时间,他们来到丰台已经有两年,当日同来的侍卫,除了天启之外另有几人在当地成了家,剩下的多半也有相好。年前大伙儿挂灯笼贴对联扫尘,热热闹闹地忙乱了一通,有家的到了年前就回家去了,余下的到了年三十这一天,大清早起来道过恭喜,领了红包,再吃过早饭,就各自去寻自己的乐子。
留在家里吃年夜饭的,便只他们一家三口,连同那无处可去的两姐妹。虽然人少,但听着四下里零落的鞭炮声,也并不会觉得冷清。
那两姐弟执意服侍秦疏左右。秦疏当日救出这两人,潜意识里总觉得对他们负有一番责任,平时颇为护着两人。再加上小丫头为人伶俐,易缜等闲也拿捏不到他两人的错处,也只得不去理会。
后来易缜转念一想,秦疏有了身孕之事,日后肚子还要更大起来,天常日久,至少跟前的这几个人是瞒不住的。他身边又不能少了服侍的人,正好这两姐弟虽不讨人喜欢,但对秦疏却是忠心耿耿。加上年纪小心思纯,接受能力又强,对这样惊世骇俗的事,震惊过后,反而不会像大人那样排斥得厉害。
但这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办到的事情,秦疏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去说服若菡两人。这关系到他自己身上,又是这么尴尬的一回事,他也没好意思多问。
两个半大孩子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从此同易缜就越发势同水火。两者虽为主仆,但见了易缜的面,那眼神凶悍得恨不能扑上来咬易缜一口。易缜自重着身份,再者也有些理亏。多半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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