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有些事做也能稍稍分心,但从本心上而论他也不愿意让秦疏太多操劳。
眼下自己的好不容易被秦疏接受了一小半,他当然要有个安身立命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再担当一些,至少养家这种事,若是他都做不到,他这个口口声声要照顾对方的人,真不知要把脸往那儿搁。因此这个铺面被秦疏推辞之后。他也不再硬塞给秦疏,自己稍稍盘算了一番,张罗着做起布匹买卖,顺道也做些成衣以及胭脂水粉之类。
从前在京中时,别说是华衣美服,就是天底下的奇珍异宝,易缜都是见识过的,虽说没有刻意留意过,但阅历摆在那儿,很有些独到的眼光。加上凭他的人脉,也能拿到些别家没有的好料子,没用多久,眼看就有些红火的苗头。
小小的店面,倒请了二个伙计,三个成衣师父,倒也似模似样的。
秦疏对于他当真能改行做起生意人,还挺似模似样的这一点,总觉得就跟做梦似的,好长时间都觉得不真实,实在没法想像易缜吆喝着当街卖布的模样,就算是新眼见着了,也总会有种难以置信的恍惚,简直要怀疑那人是不是由别人伪装的。
易缜自己反倒不怎么在乎,就像他从来没有过那么声名显赫的身份与地位,从来没有过蛮横高傲的脾气,每天如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生意人一样和颜悦色。
秦疏才到门口便见到他笑脸迎人,硬生生怔了片刻的工夫,这才轻轻地迈了进来。
两个伙计早已经认识他,知道他不大爱说话,点头打了个招呼,又各自忙碌。
许霁从柜台后面扑出来,抱住秦疏就往他身上爬,他以一种孩子的狡黠,觉察到秦疏近来对他的格外纵容,当下也不怕什么,笑嘻嘻地挂以他身上不肯下来。
秦疏怕得掉下去,只得腾出一只手来托住他,就着被他紧紧箍住的姿势走了几步,进了里屋,在一方靠墙放置的小方桌前坐下,把另一只手上拎的食盒放到了桌上,拍拍许霁:“吃饭。”
许霁手脚并用,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他膝上坐好。一付打点主意不肯下来的模样,扭头叫着易缜:“爹,吃饭啦!”
易缜却是应声进来,见他赖在秦疏身上,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不下来自己好好坐着。”
小霁一扭身子,嘟起嘴不说话。
易缜看了看了秦疏,见他脸上没什么表示,默默地将饭菜摆出来,另一只手却放在许霁腰上扶着他,像是生怕他掉下去一般。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意见,摸了摸鼻子,坐到了秦疏的旁边。
秦疏用手试试饭碗的温度,觉得温度正好,这才把碗递到这父子两人手上。
易缜自从给店里请了裁缝,这店面一里一外的两间房间就显得有些不够了,易缜只得另生房子。正巧遇上有人家急等着钱用,那房子背静一些,倒也无所谓,还有个宅院也要出手,易缜看要的价钱便宜,再看人家也是有急用。一并的租下来。
只是他这头在外面租了房子,就不好再白赖在人家吃住,只得不情不愿地带着许霁搬了出来,但还是不隔日的寻着机会往那儿跑,就算不能留宿,也要赖在那儿吃饭。
秦疏对此倒没表示什么意见,遇到忙的日子,反而会把饭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