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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紫宸殿的小内侍,给徐清涟送来了一包红糖,一包红枣:
“圣上说了,让这里的管事女官,这两天别安排徐女官外出,肚子疼就在屋里多躺着。”
等小内侍走了,方欣这才气得跳起来便去掀徐清涟的裙子,骂道:
“你这个狐媚子!肚子疼?我都没到日子,你怎么就疼起来了?一定是在路上遇见圣上,编出来的谎话!圣上还赏你红糖?宫里婢妾都吃不上,你居然得了圣宠!”
方欣就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暴脾气,否则,以她的资历,也不会被安排来内库房做个小小的管事女使。
徐清涟自知理亏,忙把红糖塞到她怀里:
“阿姊饶了我吧,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正好被圣上遇上,说谎也是为了保命,这些东西是圣上自己赏的,也不是我要的,妹妹下次再不敢了。”
“我们是女官,不是姬妾,宫中这么多女官,人人都想着勾引圣上,皇宫还要不要人管了?
你的话我可记住了,再有下次,我就几桩事情一并报给尚宫,数罪共罚,你就等着被赶出宫吧。”
方欣把拿包红糖扔到徐清涟怀里,冷哼一声走了。
徐清涟暗暗舒了口气。
她看看怀里的红糖、红枣,还没吃,心里已经甜到发腻:圣上又年轻又英俊,对我还那么体贴,说不定过几天......
这样一想,她又后悔找的这个借口,应该说脚崴了,那就不用等几天,到时,怕是圣上又忘了。
王守澄很快得到了消息,这种事他在几朝圣人身边见多了,当初敬宗皇帝病中,都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圣上,徐清涟这又算什么。
“有志向好啊,当初我见她卖身救母,就觉得这小娘子有孝心,人长得也还标致,我对她有恩,她不会知恩不报。圣上若是宠幸她,你们别拦着。”
王守澄稍稍动了动手,替他磨指甲的小内侍连忙停下来。他又问:
“开明坊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王阗答到:“已经准备好了,竹海长风阁的掌柜亲自为您置办,儿子明天再去检查一遍,保管万无一失。”
“你去送帖子的时候,齐王怎么说?”
“他说一定到。”王阗陪笑道:“齐王将来又没机会承继大统,他就是个安乐亲王,得了您的厚待,他就偷着笑吧。”
“话不能这么说,他去了一趟东都开窍了,找钱的手段比那些商人还多。他不是想替朋友要个榷茶商名额吗?给他!
只要他懂事,有肉一起吃,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王阗忙点头道:
“义父说的是,谁会和钱过不去?那榷茶商,史家兄弟已经拿去一个名额,再给齐王一个,那就要把两京分开......”
“分开就分开,谁说我一定要把两京都给史家兄弟?不过......嘶......让他们俩争争也好,谁做得好,两京都给他。”
王守澄并不在意谁拿了京畿、东都畿的榷茶商资格,他只要看到自己的利益。
齐王说,柜坊分红了,跟着守礼一块送给他。
他倒要看看,齐王的东都柜坊,到底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