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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儿帮甘洛的自行车推进了屋子,甘洛取下余下的一捆益母草,“还是放在老地方?”
“嗯。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袁老头儿背着手走远,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立着的方向嘴角带着笑。
甘洛点了点头,她和袁楚赫有四五年没见了,他突然回来她确实有些诧异,“你不是随叔叔去了帝都吗?怎么回来了?”
“爷爷病了,我爸回来探望,我也就跟着回来陪陪他。”
甘洛扭头看了一眼袁老头儿离开的方向,算算,他今年也快七十了,下周是她满十四岁生日,如果她记的不错,袁楚赫今年,也应该满十八了。
“爷爷给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袁楚赫将手里的草药搁在竹架上,看着面前还不到他肩膀的女孩子,想到以前,嘴角不由带着笑,“比以前乖巧多了。”
“还好,没多大变化吧。”甘洛耸耸肩,转眸看他,“到是你,目测可有一米八喽,第一眼我还认不出。”
“差不多。去那边坐会儿。”
袁楚赫指了指柯兰树下的棋盘,多年不见,听爷爷说她今天会过来,想了一肚子话,可见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且他能感觉的到,甘洛对他不似以前熟络。
甘洛点头答应,跟着他一齐走到柯兰树下,一股袭香萦绕,怅然笑道:“感觉还和以前一样。”
记得转学再次搬家,客居阳河,那时她转学到这里,夜间有梦魇,一个多月拖的她瘦成了皮包骨,妈妈就常到济安堂抓药温养,恰逢他爸爸回乡便接了她这个病人并对她进行心理治疗,也是在这里认识的袁楚赫,当时还是一个三步一喘的小胖子,比她大四岁。
“这几年棋艺有没有退步?”袁楚赫盘腿坐到棋盘一侧的蒲团上,抬眸看着她。
甘洛在他对面坐下,“有空会和袁爷爷对弈几局,只能说不生疏。”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先。”她捻起黑子,抬手示意袁楚赫,对方正打量她,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小时候她笑过他桃花眼娘气,现在到是这双眼睛最出彩。
“怎么,你也认不得我了?”见他不下棋,甘洛索信也坐直腰打量他,“看了半天,有什么不一样,且别浪费,说道说道。”
“以前没发现你眼尾有颗痣。”袁楚赫郝然一笑,白子放于黑子旁侧,“长的是有些认不出,以前你脸圆的呀,可没现在娇俏。”
“得嘞,我当你夸我。”
院子二楼,袁竹看着柯兰树下的两个人,这几年不让袁楚赫回来,是不是有点狠心了?
翻开手里拿着的文件,袁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居高临下看着院子中坐在棋盘前的女孩子,过了那么多年,她为什么还要去查那件事情?按理,她不会想起才对。
还是说,因为其它不可测的原因,让她想起了什么?
甘洛察觉二楼看向她的目光,捻起的棋子未落,仰头礼貌回之一笑,楼上站着的人正是袁楚赫的父亲,两人目光相撞时甘洛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垂眸未表露情绪,继续在棋盘上与袁楚赫厮杀。
兵者,诡道也。甘洛以前的棋风正是崇尚剑走偏锋,诡诈取胜,可今日一局,她却重在步步为营。
她的棋艺远不及袁楚赫,但是下到一半,袁楚赫才觉,面前的女孩子,和以前不一样,单看她下棋时的状态和眼神,就让他有些吃惊。
袁楚赫看着她,虽然步步为营,但是许是真如她所说,没有经常下棋,感觉跟不上来,他的势头压了她不止一头。
棋盘上黑白蛟龙盘踞,表面甘洛呈现劣势,虽棋风沉稳,但在袁楚赫眼里,她却是堪堪稳住根基。
一棋破围,袁楚赫见她负隅顽抗,挑眉道:“还继续吗?”
甘洛抬眸一笑,“安知我不能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