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京城是忠诚的。
忠诚的京城,就是一支足以扭转天下大局的力量。
至于松江,那不用提,不过是想把商人也绑到皇权上。良家子是基本盘,动不得,但是人少,可以直接改动教材,而且有之前的底子,不会有太大风波。鲸海现在一共也没几个人,也就是给刘钰个面子,毕竟之前在那花了不少钱了,不能白白扔掉。
军改之后,一旦挺过这几年,旧军裁撤干净,每个士兵摊在身上的钱是增加了的。
军官作为一个体面的职业,也算是被纳入了这种并行的“另类科举体系”之中,算得上是吃官家饭的了。
新学、旧学都吃官家饭,皇帝居中搞搞平衡,也算是把天下最有本事造反的人都笼络住了。
没文化去造反,只能为王前驱,成不的事的。科举加新学军官,在皇帝看来把有能力造反的都拉入了官饭中,又可相互制约,自可长久。
皇帝说的分饼,无非是分财政的饼,看来皇帝对将来开拓财源还是有信心的。
这对刘钰的计划毫无影响,不好也不坏。
但他还是想提一句。
“陛下,这实学不只是可以当军官。诸如农学、手工、冶炼、铸造……这些,也应重视才是。”
李淦哈哈大笑道:“朕就知道,你定会问这个。当初效武侯故智时你便说,要让京城人对实学生出兴趣。这飞天遁地、冶炼铸造、农学纺织,自然也在实学范畴之内。”
“朕已经定了,要在前朝的清华园,建一所科学院。这西洋诸国皆有科学院,朕自也要搞一个,当初就说过的,如今总算是可以办了。”
“既要建在京城,那里正是一处好地方。一则是前朝戚畹武清侯所建,昔年号称‘清华园前后重潮,一望漾渺,在都下为名园第一。若以水论,江淮以北亦当第一也’,实是以绝佳做学问之处。”
“二则嘛……那里空着也是空着,无人肯在那里建园。做实学的,当知子不语乱力怪神,也正合适镇一镇那里。”
清华园的公案,刘钰早已知晓。齐国公府的别院花园就在附近,除了他们家这个翼国公分到了积水潭这样的好地方,其余勋贵在京城没那么大的花园和水源,只好都跑到海淀附近建园子了。
皇帝所谓的“力乱怪神”,就是崇祯朝的那桩公案。薛国观给崇祯皇帝出了个主意:国家危难,困于金银。文武百官、王孙贵戚累受国恩,理当为国分忧,纳银献粮。
武清侯的清华园,既号称淮北第一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加之兄弟争财产,自是先拿武清侯开刀,结果武清侯死了,死后勋贵外戚们还闹出了“九连菩萨叫皇帝断子绝孙”的故事,吓得崇祯再也不敢问勋贵外戚要钱了。
故而这园子虽好,大顺的这帮子勋贵们没有一个愿意要的,任其荒废,实在是觉得这破地方不吉利,都想留给皇帝。
但大顺的这几辈皇帝一个个都抠抠搜搜的,之前休养生息没钱建,到李淦这完成了休养生息却又是个琢磨着开疆扩土留身后名的,这地方便一直空着。
对刘钰而言,这地方建科学院,从前世的情感上来说,其实心里是挺愿意接受的。
可李淦接下来的话,彻底把刘钰搞晕了。
“朕已派了你的实学老师戴进贤,携郎世宁等西洋人,招募通西洋建筑者,就在那建一所西洋建筑,做科学院。”
这操作,一下子把刘钰晕到无语。
“陛下不是分了实学和西学吗?若分了,何苦又非要建西洋建筑,这不是反倒叫士大夫厌恶吗?”
李淦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让工商与士大夫同列?你啊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北儒一派历来支持实学,但实学要以儒为本、实学为末。这等儒生,科举考不过埋头苦读的、实学比不过那些少学圣人之言的。反倒是不成不就。”
“朕建科学院,若不叫他们轻于士大夫,如何使得?况且若是被人以为朕要再建一个‘武德宫’之类,分走科举名额,儒林舆论必然哗然,又要陷入‘实学’与‘大义’谁为本的争论之中。”
“还不如直接建个西洋式的建筑,叫士大夫明白,朕不会用他们抢科举名额,也不会影响儒学大义,更省了实学与大义谁为重的争论。”
“国子监博士,正五品;科学院博士,从五品。皆低一等。以示六经为重、实学为轻,建筑奇技淫巧,舶来不正,此方可无有争论。朕也就能做到这了,你若嫌少,自可投钱资助,此是你个人所为。”
“你可多加资助,但与朕无关,更不可与朕有关。朕乃天子,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