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效仿西班牙模式,组建船队贸易。中荷两国舰队联合巡航,打击任何不经允许的走私行为,天子陛下特许的贸易船队控制对荷贸易,在巴达维亚交货。”
“如此,好处有三。”
“其一,盘活巴达维亚的中转港地位,保证巴达维亚华人中的小布尔乔亚阶层的利益。”
“其二,控制贸易的主动权,以此作为你们对华人态度的监督。对公司而言,唯一能说动他们的东西,就是利润。你敢对华人利益进行伤害,我就断绝贸易。”
“其三,此天朝之态度。让你贸易,你才能贸易,是赐给你们的。不让你们贸易,就不能贸易。”
瓦尔克尼尔立刻反驳道:“侯爵大人,贵国已经开启了外交,难道贵国要退回去吗?”
刘钰大笑道:“说得好!那么请问,外交的原则是什么?我只问一句,大顺的商船,能否直接前往阿姆斯特丹进行贸易?能否获得荷兰船在松江海关的一切条件?”
“以前是去不了,但对不起,现在我们能去了。”
说完,颇为嘲讽地起身,向一众荷兰人鞠躬致谢道:“感谢你们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海军学院,培养出了白令这样优秀的毕业生。使得我们刚刚完成了在南半球寻找观测金星凌日点的任务,也证明了我们有能力把船开到阿姆斯特丹。”
嘲讽之后,刘钰笑道:“所以,这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就必须要解决。”
“如果不能解决,那么这件事的本质,是不是单方面的开放?你们能在松江进行直接贸易,我们却不能在阿姆斯特丹进行直接贸易。”
“如果是外交,那么必须要拟定双方的关税细则。如果不能,那么就只能视为华夏天子对蛮夷的恩赐,赐给你们贸易。这是国格、国体之大事,可不是小事。”
“我们对各国来华船只的呢绒等纺织品,征收百分之五的关税。你们也应该对中国的棉纺织品,只征收百分之五的关税。”
“我们学会了什么叫外交,但看来你们并未学会。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说清楚了。”
其实大顺走到今天这一步,连航海学欠账导致的不平等条约还没打破呢。只是这种不平等条约是隐性的,大顺的船是没办法在阿姆斯特丹或者伦敦售卖货物的。不是不能去,是去了人家也不让你卖,而你却无可奈何。
瓦尔克尼尔急道:“难道贵国对法国的商品也会如此?”
刘钰笑道:“这就和你们无关了吧?中法之间的关税是中法之间的谈判,我们之间愿意定多少就定多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侯爵大人,您这是针对荷兰,对荷兰有偏见。”有评议员站出来,大声地表达了不满。
“废话,你们当初抢舟山、劫澎湖、占台湾,我能没偏见吗?法国人可没干过吧?”刘钰也毫不作伪,大方承认,是的,我对你们就是有偏见。
“侯爵大人,法国人更加可恶。他没干,是因为之前他的实力、在东南亚的势力,让他无法干成,而不是不想干。”
刘钰心道废他妈话,老子当然知道,法国人“帮”着绘制全国地图、投景德镇瓷器技术,可比你们干的这点事严重多了,要是一鸦是法国打的,直接就知道截漕运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还是将手一摊,笑道:“中国有句话,论迹不论心。一个太监,你可以说他也有强爆妇女之心,但你不能因此心就对他定罪。所以,没办法,谁叫你们之前做过呢?”
这话听上去好像中国这边挺讲道理的,瓦尔克尼尔迅速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只能诚恳地,看在福建的茶叶和江西瓷器的面子上,给刘钰道歉。
“侯爵大人,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我们之前也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当初恢复贸易的时候,贵国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已然是既往不咎。这只能算是东西方彼此之间的不了解,所造成的误会。我们真的只是来贸易的。”
刘钰哎了一声,微微摇头。
“只是,同样是西洋诸国,荷兰的表现实在是叫人难以信任。本来本朝已经不甚在意此事,但有人又提了另一件事,说贵国素来无耻。”
“前朝天启三年,贵国在南洋,正与英国联盟。都是盟友,居然忽然背盟,在安汶屠戮了英国许多人。当时朝中不少大臣闻听此事,都说一个连盟友都随便杀的人,果然是强盗之国……”
到底是谁提的,刘钰可没指名道姓。
然而在场的所有荷兰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心里骂了一声。
日了你的先人,英国佬!草了你的大爷的,安汶杀了你们几个人而已,当初克伦威尔上台后,已经逼着公司赔钱了,你们还想怎样?按你们这样的挑唆,我们杀了你们十来个人就赔了30万盾,当初在澎湖、台湾杀了成千上百的中国人,得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