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金融业和商业上,那我这不是帮你们找出路吗?两个行业,先给金融业找条出路。而且这条路,顺便也能挽救荷兰的商业。一举两得,都是关乎荷兰未来的行业。不是吗?”
康不怠虽然还不是非常懂商业的逻辑,但多多少少明白,所谓金融业,理应是求着别人借钱贷款的。
要不然,钱怎么生钱?
所以,主动去借钱本身,就是帮助荷兰的金融业,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错。
安东尼想了想,虽然大顺是否贷款还是未知数,但要说8%的年息,确实不低了,足以让荷兰的金融家们颇为心动。
荷兰的利息是全世界最低的,因为荷兰积累了太多的财富,而国内也没啥可投资的方向。好的投资方向都是垄断公司,先上车的已经把门焊死了。
英国的法定利率,现在是5%。
英国和大顺不一样。
英国人制定的法定利率,是从纯粹的商业角度出发的:法定利率,应该高于社会的平均利率,唯有这样,才能有效的吸收社会资金,否则谁买国债?在做了充分的调研和考察之后,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5%的,是从10%,经过百年时间降下来的。
而大顺或者大明,这边出台的法定最高利率,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买国债的,而是为了遏制民间借贷的利息,防止太高,所以是低于社会平均利率的。
出发点根本不同,也就导致了在都知道社会平均利率的情况下,一个高于平均,一个低于平均。
但本质上还是社会的物质基础不同,也就导致了一个5%,却还高于社会平均利率;一个百分之三十六,还在民间搞出了各种诸如“九出十三归”之类的花样。
换句话说,如果大顺以募集国债为目的,出台最高利率,那么这个利率应该是在做了社会调查后,高于社会平均利率的,也就是50%左右。唯有如此,才能募集到社会的闲散资金,但事实上,50%的利率,是无论如何都还不起的,除非李家人能屙金拉银。不要说现在的大顺,就是后世的盛世美利坚,也借不起50%利息的国债。
英国国债,是荷兰人最喜欢买的。因为信誉好,而且利息不低,一年5%,已经挺高了。
但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要是能给出平均8%的年息,荷兰的金融家们当然是高兴的。
只要,有抵押物。
也确实,把东南亚抵押给荷兰金融家,荷兰金融家也不傻:真要不还钱,我还能真去紫禁城把东南亚要回来?
那么,既然没有,那就创造一个抵押物呗。
大顺要贷款有没有用?应该说还是有用的,朝廷借钱,再放贷呗。8%的利息借来钱,转手12%贷出去。
荷兰金融家高呼大顺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百姓高呼朝廷真行仁义之政也。
一倒手,这不就达成了王荆公青苗法的真正目的了嘛。放贷收息。
或者搞币制改革,前期也需要大量的准备金。
紧接着,康不怠又和安东尼说起来了最关键的东西。
“几年前,鲸侯来阿姆斯特丹的时候,贵国拒绝开放贸易。其实我也能理解。”
“真的非常理解。开放了贸易,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们咋办?靠着行政的垄断权,才获得了超额利润,荷兰当然是反对开放贸易的。”
“是以,鲸侯为了破除中荷关系中的阻碍、为了更好地发展与荷兰的关系、为了荷兰人民的未来。不惜动用祖国的力量,扫平南洋,让东印度公司破产,扫除中荷关系的阻碍。”
“鲸侯才是真正的热爱荷兰的人。至少,比大多数荷兰人都热爱。”
“现在,东印度公司破产了、南洋被天朝吃下了,中荷之间的友情便没有了阻碍,便有了美好的未来。”
“您说,对吗?”
安东尼愕然无比。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大顺下南洋、让东印度公司破产,是为了中荷友谊?
“呃……这,这……”
康不怠笑道:“其实就是这样的道理。你们要是还有抢回南洋的能力,这就是制造了两国的仇恨;但你们没有抢回南洋的能力,这就叫扫清两国友谊的阻碍。”
“你们会因为新阿姆斯特丹改名为新约克,而恨英国人吗?”
“不,正是因为新阿姆斯特丹改名为新约克了,所以你们才能和英国人达成紧密的同盟,一起对抗法国。”
“要是新约克还叫新阿姆斯特丹,你们能和英国结成盟约吗?”
“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你说你们占着南洋,我们还有能力抢,这能没有仇恨吗?两国关系能好吗?你看,我们咋不恨你们在苏里南有殖民地呢?因为我们没能力抢啊。对吧?”
“当初天朝没能力下南洋的时候,中荷之间的关系不也不错吗,你们当初还主动提出要帮天朝攻打澳门呢。”
“现在,你们也没能力抢回南洋,两国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了。”
“而且,前些年鲸侯来阿姆斯特丹的时候,东印度公司还在,所以你们拒绝开放贸易。鲸侯相当理解你们,回去后还夸奖道,荷兰人都是聪明人啊,知道利益之所在。这不,回去赶忙把这个障碍去掉了。”
“现在,东印度公司破产了。你们荷兰的纺织业、制糖业,也早就完了。天朝与荷兰之间,并无竞争,那你们为啥还不开放贸易呢?”
“您作为前大议长,可否给我一个理性的拒绝的理由?”
“您说说,两国之间还有什么阻碍?只要您说出来,我们就去解决。就像下南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