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可李兆信却浑然未觉,只如实答道:“一月以前。”
“哦,原来如此。”容王不再做声。
李兆信茫然看向皇帝,唯有秦绍叹了口气,李兄还如当年一样,如此算是中了容王的计了。
果然,皇帝脸色一沉:“一月有余,高丽王与你通信已经一月有余,可朕,却半点消息也没收到。到底是世子神通广大,还是高丽王有意隐瞒!”
龙案啪地一拍,李兆信顿时一个哆嗦,咚咚叩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我父王绝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
他慌张之下,已经不知如何言语,因为他深知这一问摘出了高丽王,就摘不出自己与母国私通信件的罪名!
皇帝冷哼一声:“看来世子的日子,是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忘记君臣从属,天下谁主了!”
“圣君息怒!兆信知罪,请圣君责罚!”李兆信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只希望皇帝雷霆之怒不要降罪在高丽百姓的头上。
容王不动声色。
这高丽世子摆明了是自作自受,他自然不会为个无足轻重的人求情而开罪皇帝,不过秦绍……
容王下意识看了秦绍一眼。
方才在是否召见的事上,秦绍便帮了李兆信一把,此刻,他还会帮忙吗?
容王眯起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皇帝发落李兆信。
“高丽世子李兆信,私通母国,”皇帝端详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少年,眼底没有半分仁慈。
“陛下,”秦绍捏着全是汗的手心,还是站出来抱拳相求:“请陛下息怒。”
皇帝挑眉:“绍儿,你要为他求情?”
秦绍抬头看向皇帝,又回头去看匍匐在地的李兆信,这位世子也扬起汗涔涔的头哀求地看向秦绍。
“是,侄儿斗胆,想为兆信世子求个情。”她说。
皇帝沉默片刻。
容王脸色微变,看向秦绍摇摇头。
秦绍再得宠,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小世子罢了,纵然是为着立储的事而来,但如今身份名位未定,便屡次三番插手皇帝政事,也忒胆大妄为了。
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引皇帝猜忌。
容王如今握着秦绍,自然不希望秦绍见疑于皇帝,于是站出来想为秦绍开脱。
倒是秦绍自己先撩袍跪下:“绍儿自由丧母,听兆信世子声声恳切,已是情不自禁,还望皇叔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他的罪过。”
秦绍眼眶微红,望向皇帝已是声带哽咽:“兆信世子还有母亲能尽孝,已是幸运,绍儿不想看他像我一样,只能每年清明为母亲牌位前送上一柱清香。”
只这一句,便叫皇帝忆起了谢氏。
他记忆里的谢氏却不是裕王妃朝服那端庄的模样,而是上林苑马场上那粗布荆钗,敢和他们这些男儿一起赛马比箭的潇洒女子。
当年若不是他逼得太紧,谢氏那样疏阔恣意的性格,断不会郁郁难产,血崩而死。
皇帝叹了口气,朝秦绍伸手。
秦绍膝行上前,握住皇帝的手,那只手衰老却有力直接将她拉起身来:“好孩子,你和你母妃一样,是个重感情的。”
容王一颗心放回肚里。
化险为夷。
世子,可真是个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