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您今日得罪了他......京城总共就那么大的地儿,您同顾姑娘日后定然会再遇上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时得多尴尬呀。”
殷青筠垂头看着自己晶莹的手指甲,甘棠色压在灼灼的芍药上,格外明亮讨喜。
殷青筠手拂过尤带露珠的芍药花瓣,指腹沾了些许湿意,“这又有什么,哪家姑娘不是同旁人面和心不和的,我堂堂相府嫡女,还怕她?”
自然是不怕的。
只是她不晓得萧祉那里是如何想的。
上辈子萧祉娶了顾雁婉做皇子妃纯属是自愿的,至于有没有掺杂别的情谊她倒是一知半解,想着想着,她心间升起一团火气,捏着花瓣的指尖僵住了......别到时她整垮了顾家,萧祉站出来说她才是那根棒打鸳鸯的棒子,那就贻笑大方了。
青岚见她有些反常,那花瓶拿远了些,问道:“姑娘?”
殷青筠回过神,杏眸里的愣怔之色还未散去,一片雾蒙蒙的,像是雨过天晴后黛山飘在半山腰上的那层薄雾。
“姑娘......”
青岚也不知她究竟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几分,只是见她神色惫懒,也不好多说怕着了她的恼。
前院来了个小丫鬟,鹅蛋脸上笑盈盈的,进门来就喊了声:“大姑娘,夫人回来了。”
殷青筠手指微动,抬手揉了揉泛酸的额心,站起来。青岚不忘在她身后细细叮嘱道:“姑娘待会儿到了清风苑,可千万别同夫人说起这些事,她向来最是忧心姑娘了。若叫夫人晓得了,怕是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如今正是春困夏乏的时节,殷青筠掩住嘴边的哈欠,有些敷衍地点点头,扶着她的手踏出了屋子。
青岚先是去厨房取了补汤,殷青筠便站在回廊下等着。
她的母亲一辈子温柔善良,这一世她自然不会叫这些腌臜事再污了母亲的耳目。但陈氏一生柔软不善心计,倒是若殷正业有个什么,陈氏必然会站在殷正业的那头。
殷青筠有些烦躁地从廊椅上起了身。
不论殷青筠同殷正业再怎么斗,她都希望陈氏能安稳一生,再也不要软弱可欺,糊涂了下半辈子。
可这她身上流着殷家的血,血脉亲情无法割舍,那陈氏对殷正业的夫妻之情怕也不好斩断。
殷青筠沿着回廊走了两步后,突然看见垂花门外路过的两道俏丽窈窕的影子,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婢女和嬷嬷。
那是林氏姨娘和殷青黎,早上刚领了月钱,出府上街置办了许多胭脂夏裳,面上正笑意盈然,即便是同殷青筠对视上,眼里的浓深恨意也遮不去那得志的窃喜。
殷青筠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只是没有心情搭理,只死死盯着殷青黎那张秀丽的脸蛋。
殷青黎被殷青筠盯得心中不安,踌躇着步子走近前蹙眉望着她,“姐姐为何这般看着妹妹?”
殷青筠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嗤笑一声,目光瞥向她们身后下人手里的事物,道:“妹妹今儿出去收获颇多啊,瞧那红颜阁的胭脂,最衬妹妹这如雪肌肤,只需清眉淡妆,妹妹便是京城中最俏丽的那支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