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黑羊寨已经存在这么多年,大当家与木渊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对村子中人又可谓十分‘仁慈’了,按道理木岸不应该如此憎恨他们。”
从山匪的角度来讲,对眼前的村子能做到不进村抢掠,只是每月收取些米面酒水,的确算是仁慈之举了。黑羊寨和赤和村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从村长的态度也能看出,村民对黑羊寨虽说畏惧,但并不是十分憎恨。
姜陵闻言也想到了这一点,接道:“所以说木岸也是心中怀疑,或者根本就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死与黑羊寨脱不开关系。”
“那说不定是因为私人恩怨呢。”赫尔摇了摇头,道:“上山之后再打探打探吧。”
姜陵应道:“目前线索的确不多,再多想就是胡乱猜测了。”
三人迈步走在野外的小路上,此时已过正午,好在有几片云朵遮住了太阳,使得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三人加快了速度,迅速赶往黑羊寨。
…..
黑羊山上,依山矗立着一座营寨,这座营寨虽然谈不上雄伟或豪华,但占地面积着实不小。石头和黄土搭建的堡垒,粗壮木材编成栅栏,还有两座箭塔守在山寨的门口。
寨中有着一处大厅,厅内正中央写着铁钩银画的“黑羊寨”三字。此时大厅内聚集了二十几人,皆是黑羊寨中较有地位的人物。
“虎子是一开始就跟着我扎根黑羊山的,比你来的还早,虽说他实力不济,但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平日里对兄弟也是重义气讲情份,是我的心腹。”
一人开口说话,他头发稀少,脑门左侧有着一道一指长的疤痕,使他左边眉毛被切成了两截,眉毛下面是一对狠厉如野兽一般的双眸,隐隐透着凶光。这人身材也是典型的悍匪,膘肥体壮,外面的肥肉下面有着一层坚实的肌肉,他的衣服只盖住了左肩和腹部,右肩和那如常人大腿一般粗的胳膊露在外面。
这看着就带着一股凶神恶煞模样的悍匪,压制着怒气说道:“可是现在,你却把他的脑袋给我拿了回来,老三,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带着灰色面具的三当家就站在大厅中间,在他脚边的盒子里,放着虎子的人头。听到二当家咄咄逼人的问话,三当家也只是平淡地,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回道:“他坏了大当家的规矩。”
二当家自然已经问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他咬牙道:“他违例对村民出手,的确该罚,但也罪不至死吧?毕竟是我的人,总该我出手教育才是吧?”
“你的人?”三当家不咸不淡地回道:“他是黑羊寨的人。”
二当家被三当家这态度气得不轻,双拳握紧,低喝道:“吕青山!你少他妈给老子上纲上线,虎子是黑羊山的兄弟,就因为这么点小错误你就杀了他,你必须给兄弟们一个交待!”
吕青山接道:“黑羊寨不是以往的那伙山间野人一般的流寇了,现在我们是讲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一次杀了虎子,也是给兄弟们提个醒。”
“你以为黑羊寨你一个人说了算啊!”二当家呸了一声,气愤地站起身道:“你就问问在场的弟兄,虎子到底该不该杀!?”
吕青山面具遮住了表情,他毫无动作地站在原地,没有理会周围窃窃私语的弟兄们,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大当家,不多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当家的。
在大厅北面中央,有着一张虎皮椅,一位身材精壮的男子就坐在上面,他身体斜靠,一只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则撑着脸颊遮住了眉目,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即便如此,却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在那椅子上,似乎并不是一个人在打盹,而是一头闭着眼的猛虎。
即使他闭着眼,众人目光也汇聚了过去,且再无人说话。
“虎子坏了规矩,又不服青山的管教,死就死吧。”椅子上传来了一股慵懒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声音,他继续道:“丧啸,厚葬了虎子吧,以后青山手下的人犯了事,你也可以管。如果…你非要把兄弟们分成哪些是你的,哪些是青山的,哪些…是我的。”
本来二当家丧啸还想说几句反对的话,但是当大当家说到后面这一句,顿时一股寒气从他心头升起,他咽下了本来要说的话,闷哼一声,点头没敢多说。
拉帮结伙,分庭抗争,这可是做老大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也是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丧啸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已经引起大当家的不快,他哪敢再多嘴。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厅,随着大当家盖棺定论,也没有其他人再多说半个字。
信服也好,威慑也罢,总之大当家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事压下去了。
这边大当家依旧闭着眼睛,缓缓道:“老三,我叫你下山可不是为了去杀自己兄弟啊,我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青山应道:“已经打探到了,剿匪队已经准备出发了,最迟两个时辰后,就要到黑羊山了。”
此话一出,顿时大厅内又响起了惊疑和议论之声,而大当家的,缓缓坐直身子,张开了双眼。
那一对眸子仿佛是两片漆黑的潭水,深不见底。只他说道:“今天请大家来,主要就是要告知你们这件事情。”
“咱们黑羊寨,就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