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其他三十几位前来拜师的普通孩子。
秋田的九个孩子都被宗主亲自收为了弟子,而秋田旗,则被一位境界平庸的七长老收下了。
因为秋田旗年纪最大,所以他是大师兄。
在南燕武宗修行的日子里,其他几位秋田家的孩子每隔三个月就可以回宗一次,唯有秋田旗一直待在宗门里。
门中之人时常看得到他抱膝坐在山脚的身影。
也许他也想回家,但是...他却没有家。
秋田的姓氏一开始还能让其他同辈弟子敬畏,但很快大家也看明白了此人在秋田家已经没有一点地位了,这个响当当的姓氏反倒成了一个笑柄。
而秋田旗平时少言寡语,性情随和,没少被其他弟子欺负。但好在南燕武宗门规还算不错,对弟子的教育也注重品德,等到大家年纪大一些,心智成熟之后,便没有人刻意的去找秋田旗的茬了,毕竟老好人一个,谁会和他过不去。
唯一经常对秋田旗又打又骂的,只有他师父了,因为秋田旗修武的天赋实在谈不上高,但在师父看来也是有培养的价值的。可这小子在三年之中好不容易修到地转上境之后,因为看了宗门藏书阁里的一些念力方面的书籍,便突然自学起了念术,这可让师父气得不行。
来一个武道宗门自学念术?脑子有坑啊你?还是觉得我南燕武宗的武道功法不值得你学习啊?真拿自己当秋田的宝贝可以为所欲为了?
七长老对秋田旗一顿批评教育外加体罚,但秋田旗还是经常偷偷看着念力方面的书籍。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也看不到秋田旗抱膝坐在山门前的身影了,因为改成去戒律堂跪着了。
如此过了半年时间,秋田旗终于放下了念力方面的书籍,然后又抄起了宗里仅有的两本阵法方面的书籍...
七长老气得差点把他逐出师门。
好在秋田旗没有那么较劲,还是以修炼南燕武宗的武道功法为主,但念术和阵法方面的书籍他也一直坚持自学。七长老在宗主的劝说下,干脆也就懒得理会了。
这一天,已经是秋田旗来到南燕武宗的第七年,按照门规,明日他要带领师弟师妹们下山历练一旬的时光。
按理说这种活动应该有长辈暗中护送,但因为同期另外九位秋田的少年也下山历练,宗主命令要三位长老跟随,务必保证秋田家少年的周全。
七长老便去护送那些世家少爷了,至于自己的弟子,他就敷衍地留下了一句“自己小心。”
作为大师兄,秋田旗前一天下午便认真地收拾好了包裹,还去帮师弟师妹们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
黄昏时分,秋田旗坐在了山门口,沐浴在橘红色的夕阳下,望着天际发呆。
“怎么了大师兄?因为明天的历练而紧张嘛?”一位脸上带着雀斑,但长相很恬静的姑娘坐在了他旁边,这是他的小师妹。
秋田旗看她微笑了一下,随后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夕阳上,说道:“还好,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都好紧张啦,要出去历练一旬呐,要是没有任何收获回来还要受罚的。”小师妹嘟起了嘴,随后靠近了一点,说道:“大师兄你是不是装出来的?就要历练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秋田旗微笑着轻声道:“我们都成年了,出去走走不是挺好的么。”
“也对,师兄你这七年一直待在宗里,也没有...”说到这,小师妹意识到自己话语会戳到秋田旗的痛楚,立马住嘴,随后转移话题道:“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秋田旗面色平常,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忧郁,他说道:“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这七年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只是在想以后我该去哪里。”
“你...”小师妹自然是知道秋田旗与秋田家的事,秋田家把他扔在宗里之后再也没有理会过,也不让他回宗族里,就连一同来的那九位少年,也从不理睬、甚至厌恶秋田旗。
秋田旗眸子里倒映着残阳的色彩,过了片刻,他喃喃道:“我真的姓秋田么?”
小师妹一愣:“啊?”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出生在这样名贵的世家啊。”秋田旗轻叹一口气,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苦笑,他也没有想让师妹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轻声道:“我也许还不如做一个无名无姓的江流儿。”
师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安慰话语,只好说道:“天下之大,肯定有师兄的容身之地。”
“可是我的天赋也不怎么样,修武修念亦或是钻研阵法都不尽如人意,庸才一个。”秋田旗突然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我啊,最应该和某一个罪恶昭彰的恶徒同归于尽,一起坠入地狱,既为天下做出了贡献,又不会辱没了家族的威严。”
秋田旗没有理会惊愕的师妹,而是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喃喃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秋田家的人记住我,同时...也记住我的母亲”
夕阳最后一个边角缓缓沉了下去,将少年的身影拉得老长。
残阳如血,少年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