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陶家在潘州,可是一大富商,生意做得很广,家财丰厚得很。否则的话,也无法支持陶昊读书考试这么多年。
看来,又多一位贵人对陈唐青睐有加了。
“我也想呀……”
王甫心里呜呜声。
但他明白,这是陈唐的造化际遇,自家强求不来。
陶员外乃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寒暄几句,便带着两名小厮离开,让儿子与陈唐他们说话。
“看榜之后,不矜有甚打算?”
陶昊问道。
陈唐回答:“暂时不知。”
陶昊笑道:“不矜你是第一次考,今天来看榜,一定很紧张吧。哎,我辈读书人,寒窗苦读,万般坚忍,只为此刻。不过我今年,怕是又没戏了。”
王甫安慰道:“榜单未开,明经无需妄自菲薄。”
陶昊摇摇头:“咱们潘州,每年举子试录取,不过十人数,难,实在是太难了。”
每年学院,以及不进学的秀才,都有岁考小试之类,成绩优劣,一目了然。能否考中,有多少把握,都有底的。只是每年总有些人不甘心,想着去试一试时运,这才考了一次又一次,但每一次的结果,几乎都没有意外。
近百人报考,录取十人数,比例似乎不低,但每年的指标都有变动,反正潘州是从没有超过十人的。最多的时候,是九人;去年,才得七人而已。
今年不知多少,只会在这个数值范围内波动。
十几比一的比例,虽然称不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也竞争残酷。
陶昊有自知之明,考试临场发挥又出了差错,便知道难有机会了。
对此陈唐也不知该如何劝慰,陶昊说着似乎豁达,但内心自有纠结,根本放不开来。
这个时空的读书人,对于科举,有几个能真正放得开?如果有钱的话,很多人可能会一直考下去,考到死为止……
便在此时,陈唐感到双手腕一热,痛了起来。仿佛老师也感受到了放榜时的紧张与压迫,发作起来。
“不矜,你怎么啦?”
陶昊见到他脸色有些不好,连忙问道。
陈唐忍着痛,强笑道:“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紧张了。”
紧张,是对的。哪怕陶昊看过很多次榜,也自感今年中举无望,但同样觉得紧张。
陈唐在学院读书的那段时日表现不俗,博闻强记,但这些,并不足以证明他能一考而中。考场之上,存着诸多变数,即使一些神童,天才,都不敢认为自己必中。
不过对于陈唐的前程,陶昊是很看好的,今年不中,明年再来,最多三年,考三次,陈唐应该便能考上举人了。
那时候,他也只是二十余岁,年青得很。
噹!
一声铜锣敲响,考院大门打开,先出来两队兵甲,甲胄在身,手执三色哨棒,在张贴桂榜的地方站开,负责守卫。
随后走出一名官员,朗声道:“今年潘州举子试,共录取举人功名者,共得六人……”
这个数字一出,一众生员皆哗然。
“肃静!”
那官员沉声喝道,两队兵甲立刻以棒触地,发出“笃笃”的声响。
“此数乃朝廷所定,岂是尔等可以非议的?”
那官员顿一顿,说道:“时辰已到,开始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