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可不就是赵家少夫人。你既监斩的是沈延之一家,何曾与赵家有什么关联。赵家少夫人,便是我的妻子,我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
那监斩官这才回想起来,仿佛的确是有这么一桩婚事。再看看台下的少年,意气风发,俊朗不凡,倒真是一桩良配。这已许配人家的姑娘,按理还真不是沈家人,而是赵家妇了。况且听闻兵部侍郎赵士贤即将升任兵部尚书,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当下便拱手说道:“原来是赵公子,在下刚才倒是没有认出来。按理确如公子所言,只是在下还需向上禀告,请赵公子稍安勿躁。”“来人啊,给赵公子搬把椅子来。”王湛冷哼道:“赵家少夫人还未松绑呢!”
“这……”监斩官只犹豫了一瞬,便下令给沈云容松绑。沈云容在认出王湛的时候,便已有泪凝结,待听到他今日一定要带走自己,内心更是震动。沈家逢此大难,可想的法子,都已用过。更兼时间紧急,匆匆定罪,容不得有更多相救的可能。王湛此举,怕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急忙赶来。未提救沈家,只说救沈云容,这也意味着,只能救得沈云容一人了。
见有人给沈云容松了绑,沈延之内心松了一口气。如今还有女儿可以生还,这也是好事一桩啊。这边,王湛便要将沈云容扶起,沈云容只是拿一双泪眼看着他,却并不起身。沈延之见状,便唤女儿到身旁。
“云容,如今爹爹什么都不能给你了。”沈延之慢慢说道,又见女儿鬓发散乱,有心替女儿抿一抿发,却因身上捆绑,动不得手。“便配一个夫婿给你,你可满意?”沈云容一听此言,再忍不住泪意。一声“爹爹。”令人肝肠寸断。“好孩子,你自去吧。以后爹爹不能陪你了。”这句话一出,引得沈云容的泪更多更急,只哽咽在那里,说不得话了。
沈延之说话间,又转向一旁扶着沈云容的王湛,“我如今将云容托付给你,你可能照顾她一生?”语气轻而郑重。王湛将沈云容扶在一旁,当即跪下,给沈延之磕了头,说道:“小婿定不负岳父所托,当竭尽此生照顾云容。请岳父放心。”掷地有声,令闻者安心。
“如此甚好。”沈延之点头道,眼中也隐约有泪。“你是沈家的女儿,该如何做,你当知晓。沈家的风骨,也还有你在。”沈延之对女儿说罢,以殷切的目光望着王湛:“你带她走吧,从此后,她便是赵家人。不要让她难过。”一把老泪已是纵横难忍。
王湛便扶起沈云容,只见沈云容悲痛莫名,伸手欲拉住沈延之,只是摇头,不肯离去,口中喊道:“爹爹,不,女儿岂能独活,岂能独活。”声声撕裂,血泪俱下。在场众人,闻者无不伤心。
这边,太后召见儿子。一切准备妥当,待皇上坐定,太后命人端上点心、茶水。暖风拂面般的笑着,开口道:“近日新做了点心,倒是想起当初的口味了。皇上也尝尝。”
皇上笑着应承了,待看那点心,正是一味桂花糕。便拈起一块,细尝起来。“可吃出里面有什么馅?”太后问道。
“仿佛是栗子。”皇上回道。“正是栗子不错。”太后笑容慈祥。
“当年母后最是爱吃栗子,连做桂花糕时,也要以栗蓉为馅,儿臣仍然记得。只是多年来,母后已很少吃栗子了。”
“嗯,皇上还记得。那皇上可知,我为何不再吃栗子了呢?”
“母后也曾提过,说是不喜栗子的口味,改换别的了。”
“多年的口味如何改得,那不过是我说给人听的理由罢了。”
皇上略有诧异:“难道母后,还有什么不愿与人提及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