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到责任的时候。不忘师恩,不忘根本。这一门总该是要传承下去的。不当掌门,也是可以传承后人的嘛。
他对教导过的那个少年,很是有些信心。再不济,也还是有这个孩子,可以传承的。
他终于结束了在这个清晨的装扮,准备出门,与那三家人会面去了。
也是清晨时分,王湛结束了与那人的谈话。走出了房间。他们已达成一致,今日需要出门去做一些事情。那抱琴的少年,没有与那人关在一起。若事成,今日需放了他,带着琴一起。那也是他们谈妥的条件。
起初踏进关着那人的房间时,王湛并没有想到可以谈到一夜之久。他以为只会是简短的对话。毕竟,他需要那人做的,很是简单明了。
王湛在房间看见那人时,发现他双目微闭,正在弹琴,然而,却并没有琴在他的指下。他只是凭空,用手指在弹。手若云中之凤,分毫不差。仿佛正有和雅的琴音在指下流转一般。他的面容是恬淡、平和的。
他察觉到王湛的到来,很自然的收回了双手。随即睁开双目。他此时,已被点了身上大穴。并不能动用自身武力。
“先生,在弹琴,我可有打扰到?”王湛显得很是有礼。他却并没有得到相应有礼的回答。
“要说什么便说吧。”那人有着不急不躁的回答,语气里却是漠然之态。
“我只是来与你商量一下,如何配合。”
“但说无妨,我在听。”
王湛听闻此语,笑了笑,在桌前坐了下来。恰与那人面面相对。彼此保持了一段距离。那人此时,正盘腿坐于木床之上。农庄之中,陈设皆为朴实。有素色床帐垂在一旁。一应用具都是结实耐用的。王湛手边的茶盏便是竹制的,看上去,倒也实用的很。
“先生很善于音律,大约也是听闻过伯牙与子期的故事,却不知先生是否也曾有过,摔碎瑶琴凤尾寒,的时刻?“
那人抬目看向王湛,不觉有冷意森然。
王湛与他对视片刻,却有笑意。”琴音为心声,在下不才,在竹屋之外,听得先生弹过一曲,湘妃怨,仿佛真的失去过什么,再也得不回了。却不知,在下可有听错。”
“若是论琴,我倒是可以与人论一论的。只是你确定要与我论琴?而不是其他的?”
“如今天色还早,想必先生也不会就此入睡吧?论一论琴,又有何妨?”
“确实,又有何妨?如今这般,确实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那人侧过头来,看了看王湛。仿佛真的没有什么顾虑般的点了点头。
“这大约是个琴痴吧!”王湛在心中想道。
“旧传尧有《神人畅》。古之琴曲,和乐而作者命之曰“畅”,达则兼济天下之谓也;忧愁而作者命之曰“操”,穷则独善其身之谓也。夫圣而不可知之谓神,非尧孰能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