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从假寐中睁眼,打开门,跟着吏目来到一座矮屋前,早上见过的主簿也在。
“你先进去,切记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等会另外一个来了,再开工!”
听着主簿的嘱咐,陆言点点头没说话,随即推门进去。
一进屋,环顾一圈,陆言借着八宅明镜书和风水知识,倒是看出些名堂。
老话说,传统阴门有四小行当。
刽子手的刀,墙上挂;仵作的眼睛,看得见;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
整间屋子也是这么个布置,只不过把仵作的眼,换成了刻碑人的碑。不过不影响,还是成了一座阴阵,似乎是要压住什么鬼玩意。
陆言见着,右上角挂着鬼头刀,右下角摆着纸人纸马,左下就是他的位置,一座石碑墩在那,左上就是一张冷塌,上面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应该就是那位两淮转运使了。
四方上下的墙壁门板则是布满了朱砂符纸,看着跟前世鬼片里面的道士驱邪似的,挺唬人。
陆言坐定,不一会,有人进来了。
一看,果不其然,老熟人,林月霜。
“怎么是你?”
“真巧啊!”
两人打了个照面,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叙旧聊天的场合,还是各自就位干正事。
“开工!”
外面一嗓子之后,不吱声了。
陆言瞅着碑文,也不多,几十个字,开始刻碑。那边林月霜手中针线穿梭,也开始了。
夜半更深,偌大的矮屋中,就两个人闷不作声地各干各的。
陆言刻意放缓刻碑的速度,一边感受着四阴门阴阵之中气的变化流动,一边注意着林月霜那边的动静。
好歹是邻居,关系也不错,看情况,要是出了幺蛾子,能救还是要救一下。
不出意外,大概过去两炷香左右,冷塌上的尸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一道金色利刃般的细线从尸体口中飞出,作势就要割了林月霜的喉咙。
陆言倒是不急着出手,毕竟搞这么大阵仗,不可能找个炮灰来,多少是有过人之处的。
如他所想,只见林月霜从腰间摸出一张符纸,贴在尸体的面门上。
这一贴,尸体也不再颤动,空中金线的动作也明显一滞,陆言借机看清了这玩意的真面目。
似乎是,一枚鳞片?
可惜那符纸压根没用,金线动作也只是一滞,随后又四处飞窜起来,看样子问题不是出在尸体上,这鬼玩意八成自己有灵性。
眼瞧着金线都飞向林月霜的脖颈,陆言都准备出手了,结果就听着一听怪吼,林月霜面部和洁白的藕臂上,竟然浮现出一片片银灰色细密龙鳞!
龙化!
陆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没想到这娘们还有压箱底的手段。
金线和林月霜正面碰撞,遇上她脖颈处的硬鳞,横飞出去不住地轻颤,而林月霜也被一股无形巨力震飞,撞在墙上倒地昏死过去。
还行,没死。
“啧啧!”
陆言一边感叹这玩意力量之大状态之奇,一边缓缓起身,体内的文气和江湖气并出,使得金线动弹不得。
金线彻底静止之后,这才能看清其面目。
一片金色细鳞,借用望灯术还能见着一道似蛇非蛇、似虫非虫的虚影在咆哮。
“龙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