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卧听雨打芭蕉(6)

    卫闻钰踏进柔姨娘的屋子，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把往日的温存冲淡了。柔姨娘红着一双兔子眼柔声细语地说：“大人，是妾身不小心，妾身不该贪食……呜……”

    卫闻钰吸了口气：“先养好身体吧。”本来还愿意待在柔姨娘这里的他，被血腥气熏得心燥起来。站起身来：“你别多想，养好身体吧。”然后走了。

    柔姨娘心肝寸断，悔不当初，自此便厌食起来，本来就亏损的身子，愈加病痛缠身。

    “呜哇……”小雨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丫鬟半夏向她告退要去领罚。她这才头晕眼花的反应过来。

    柔姨娘坐在小雨儿前面，小婴儿饿的哇哇大哭，突然柔姨娘就厌烦起来，她被哭声绞得喘不上气，只想着断掉这声音，她的手伸向小雨儿的脖颈，婴儿柔嫩的触感，她想掐下去，掐下去就安静了！

    丫鬟丁香掀起门帘进屋就看见柔姨娘的手正掐在小雨儿的脖颈上！她心跳加速，连忙放下门帘，对后面的临时奶娘说：“娘子你稍等一下，姨娘正在给孩子换尿布。”说完急匆匆进屋去看。

    丁香的声音惊醒了柔姨娘，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在小雨儿的脖子上，连忙缩回。丁香进来忍不住劝慰：“主子爷把孩子抱给您，就是念你失子之痛呀！”

    柔姨娘羞愧难当，连忙起身，叫乳娘进来给孩子喂奶吃。奶娘进门听见小雨儿哭的声音嘶哑，连忙抱起来哺乳。

    哎多灾多难的小雨儿，刚出生就差点儿死在不相干的人手里。小雨儿嗅到了奶味，饥饿万分，大口大口喝起来。

    这边柔姨娘看着孩子一时不能接受。那边正房夫人彭燕也是心焦，她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也猜不透丈夫卫闻钰的心思。又惊又疑，不安地跺来跺去。她的心腹大丫鬟黛春倒了盏茶端给她，扶她坐下：“夫人肯定是女孩儿，大人和您是举案齐眉的，嫡子肯定是从您肚皮里出来的！”

    “黛春，我怕……他知道……”卫彭氏不安地嘀咕，“没有什么事呀，夫人。柔姨娘她是贪吃惹祸，您现在真得放松心情，多留大人在，赶快有孕是正事呀！”黛春轻抚卫彭氏的背，替她缓解压力。

    “我也好想好想快育一个孩子，可是这孩子它就不肯来！”卫彭氏气恼道。正在这时卫闻钰撩帘进屋，彭燕连忙起身，心里忐忑不安。

    “我带回来是个女孩，小名雨儿，放在柔姨娘处养着吧，你忧思过重，看开些。”冷清的语调，说着冷淡的话语。

    彭燕连忙应声：“大人您说的是。妾身会照办。”

    “是你的就会给你，不是你的不要去求。”卫闻钰又开口。

    这时丫鬟来报老夫人要大家去吃团圆饭。卫闻钰起身迈步，彭燕等人连忙跟随。

    到了正厅，老夫人卫刘氏已经坐在上位。人也都到齐了。彭燕连忙走去，替老夫人净手，老夫人叫她：“去坐吧，匆忙叫你们来，今天是有喜事，我们府新添丁，大家沾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