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军队来袭,暗绪定是南朝之中有人公器私用,动用军中之人,来为赖荐仁助阵,于是径直地往赖家赶去,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料在这有了意外收获。
勃尔赫泽用斧子拨开刀、盾二人的面罩,心中暗喜:“果然是这二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欣喜之余,勃尔赫泽朝吓得呆若木鸡的赖家父子,恶叨叨地说道:“滚吧,本旗主从不斩杀无能之辈。”
言罢,勃尔赫泽跨上坐骑,提上两颗人头,急忙朝军营中赶去,那深邃的目光,映出了脑海中的思绪万千。
山下赖宅处,勃尔赫武见姜小橙已被五湖寨众救走,又见四海城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旋即跃上屋顶,一路飞檐走壁,直奔军营而去。
勃尔赫父子汇于军营,还未互道平安,勃尔赫泽便立马唤来传令兵:“立刻传令下去,即刻拔营南征。此外,烽火传信,吩咐赤河沿岸的各路驻军,佯装与南朝军队对峙,务必牵制住眼前的敌人,避免其增援川尚城。”
勃尔赫武一脸茫然:“阿爹,为何突然发兵?”
勃尔赫泽轻拍儿子的肩膀:“武儿,你即刻随我出征,细节之处,阿爹慢慢与你道来。”
时至黄昏,勃尔赫父子奔袭在急行军的最前列,两人的银甲泛着夕阳的余晖,就像那染血的盔甲。勃尔赫泽取下挂在腰间的人头,抛给一旁的勃尔赫武:“武儿,这二人可还熟悉?”
“天威府中郎,川尚城驻军的先锋官?”勃尔赫武定睛一看,这二人的确在战场上打过几次照面,难怪刚才在赖宅,便总觉得有些眼熟。
“不错,军中精锐竟然沦为个人私器,我看这南朝气数已尽。眼下,川尚城驻军必定不知,四海城苍江决堤,城防尽毁一事。但两军前线斥候遍布,此事瞒不了多久,南朝知晓必定会大举反扑。”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出其不意,趁夜奔袭,待我将这两个先锋官的人头抛入城内,那南朝小儿必定军心大乱、士气动摇,无心于我交战。等攻下了川尚城,阿爹还有大动作,到时候,武儿可就要大放异彩了!”
言罢,勃尔赫泽仰天长笑,见天色已晚,便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定要在子夜之前赶至川尚城,将那群熟睡之中的南朝小儿,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转眼看四海城这一边。山洪来袭,赤泽虽然地势最低,但五湖水寨以船为寨,倒是没有受太大的影响。而城内的百姓则是死伤惨重、哀嚎遍野。若勃尔赫泽尚在城内,必定会大肆赈灾、收买民心,可如今留守的官员,只顾着加固城防,哪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万幸的是,四海城乃江河汇入大海之地,从南山倾泻而下的苍江之水,彷如那借道而过的旅人,在四海城游览一番之后,便匆匆离去。很快,城内的百姓就投入了灾后自救当中。
五湖水寨之内,被救的姜家众人正在和尤镇岳攀谈,此时的尤镇岳已经完全恢复,全然不像一个在不久前,刚摔断了几匹肋骨的重伤之人。
原来,尤镇岳修习的功法名为蝾螈劲,这心法别无他长,偏偏能促进人体的精气游走、刺激血肉生长,令伤处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只是每次运功疗伤,必将消耗巨甚,让人倍感饥肠,巧的是,尤镇岳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胃王。
正当尤镇岳在向姜湛解释,为何隐瞒有尤弈棋这个儿子的时候,姜小橙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父亲、尤伯父,我看五湖水寨得赶快布置防御工事了,否则会有覆灭的危险。”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猛地回头盯着姜小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姜小橙眉头微缩,指尖轻触眉心:“四海城城防损毁,方才从赖家撤回水寨之时,我见狼烟四起,推测勃尔赫泽定然以攻为守,将战火南烧,以保四海无虞。”
“南北两朝对峙于赤河,不仅是因为赤河天堑,阿卑无法轻易横渡,更是因为粮草。赤河水流湍急,两岸悬崖峭立,南北漕运,主要依靠沿赤河东西分布的几座水城。上游和中游的城池,升平一直牢牢地拽在手中,只有这四海城,不断地在两国之间摇摆。”
“若勃尔赫泽成功地将战线南移,四海城便会沦为阿卑内城,勃尔赫泽势必要铲除五湖水寨,打通南北粮道,在赤河这条阻碍阿卑南侵的天堑上,撕开一道口子。”
尤镇岳听闻,立马惊坐而起,双手一拱道:“天色不早,姜家的诸位请先行休息,我这便去找其他四位寨主共商大事。到时候,还望姜家工坊不吝助力,告辞!”
姜、赖两家的争斗,虽然以姜家获胜落下了帷幕,但也导致了勃尔赫泽重新点燃战火,赭焱大陆在短暂的和平之后,再次陷入了动荡。但这次动荡,也为姜小橙今后探秘星孛北斗的旅程,留下了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