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老儿,你以为我烽火阁还是当年那个毫不起眼的冶金工坊吗?今天就让你这老家伙开开眼界!”
就在烽阳飙狂傲地嘶吼之时,烽火阁众人向左右两侧散开,七台半金属、半木制的长方体机械,从人群后面被缓缓推出,一字排开。
机械的正前方,像莲藕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孔,机械上方则翻滚着白腾腾的蒸汽,从远处望去,仿似七口刚从地狱抬出的棺材。
长方体机械的旁边,站着一个约二十五岁上下的男子,这个男子的出现,引得人群之中一阵议论。
“烽星火!疯女人的娃儿居然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么,当年那疯女人也不知被谁欺负了,居然怀孕生下了一个男娃,到底是谁的野种啊?”
“说话别这么难听,这疯女人也不容易,自己半疯半癫,居然还把这男娃给拉扯大了!”
“这男娃也算否极泰来,烽阳飚膝下全是女儿,想招个上门女婿,可当年的烽阳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冶金师,没人愿意改姓入赘,倒是便宜了这个娃儿。”
“可是这娃儿也是天才啊,自从入了烽火阁,搞出不少惊世骇俗的玩意,不然哪有烽火阁的今天?”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时,烽星火开口说话了:“十方伯伯,今天是这烽火连弩第一次实战,若未能让你满意,请务必见谅。”
望着蒸汽腾腾的烽火连弩,十方南当即明白,今时已不同往日,烽火阁隐忍多年就是为了现在,双方是不可能再各退一步、握手言和了,只有鲜血才能为这场对峙画上句号。
如此思量,十方南招手让方才充当炮灰,博取围观百姓同情的外门弟子退下,留下了人数不多,但实力不菲的内门弟子。
十方宗这边的外门弟子刚开始撤退,烽星火当即便是察觉,十方宗准备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于是立马启动了烽火连弩。
顷刻,漫天箭雨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向十方宗众人压了过去。
十方宗众人立刻凝聚内力,在身前塑起一道道气障,将密密麻麻的弩箭抵挡下来。十方宗众人盘算着,等到弩箭击发完毕,便趁机发起反攻,一举将烽火连弩破坏掉。
一炷香之后,十方宗众人皆是满头大汗,这才注意到,烽火连弩根本不知疲倦,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抬头望去,七台烽火连弩的旁边,烽火阁弟子正从弩机上方,源源不断地向弩机中添加着弩箭和木炭,而弩机上方的蒸汽,亦是翻腾得更加厉害了。
十方宗弟子还来不及惊讶,落在其身后的弩箭纷纷炸裂,一些反应不及的十方宗弟子,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火浪推翻在地。
倒地的十方宗弟子失去了气障的保护,身上瞬间插满了弩箭,尔后便是残暴的炸裂之力,将其身体由内而外地撑得四分五裂。
弩箭爆炸释放出滚滚黑烟,十方筠和一众宗门高手,借着黑烟作掩护,一边以气障抵御弩箭和爆炸,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向烽火连弩逼近,心中盘算着,只要将这七台不知疲惫的弩机破坏,那烽火阁众人,便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然而,就在十方筠和一众宗门高手,在距离弩机不到半丈之遥的时候,突然从弩机后方闪出一列手持火枪的烽火阁弟子,旋即就是一阵枪响。
在这个距离之下,滑膛枪极具杀伤力,但十方宗众人也不愿意放弃这触手可毁的弩机,于是没有后退躲闪,只是像挤海绵般地压榨着体中的内力,将气障的防御力提升到了极致。
“凶牙障!”十方筠和身旁几位宗门高手齐声同喝,旋即众人的气障开始融合,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将十方筠一众笼罩起来。
气旋上粗下细,中间略微有些弯曲,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獠牙。众人脚步齐移,气旋便撕扯着空气朝弩机掠去。
顷刻,烽火连弩和一众烽火阁弟子,便被疾风利刃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弩机被毁,十方筠身后的一众弟子也是瞬间腾出手脚,立马纵身向前,要将方才那让自己狼狈不堪的烽火阁众人斩尽杀绝。
见十方宗众人如潮水一般扑来,烽星火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稳如泰山,洋洋自得地说道:
“十方妹妹,你可是有些花容憔悴了,莫不是刚刚将内力挥霍一空了?你的内力耗完了,可我的弩机却还多得很!”
“继续!”
烽星火一招手,又有另外七台烽火连弩被推了出来,这一次的七台弩机,不仅机身更大,上方的蒸汽也翻腾得更加激烈。
而最令十方筠心里发憷的是,七台弩机交错排列在八门火炮之中。火炮一现,围观的人群顷刻间便是散去十之有九,剩下的,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胆大之徒。
人群散去之后,尤弈棋突然发现,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盘坐着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的手中不停地操弄着一个器件,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而最让尤弈棋关心的是,这个黑袍人的穿着打扮,和下木镇的黑袍老妇一模一样。
正当尤弈棋打量黑袍人的时候,烽阳飚和十方南异口同声地喝到:“烽星火,你疯了吗?”
烽阳飚担心火炮误毁城中建筑,烽火阁被寿竹城主问罪;而十方南则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冶金工坊,在阿卑朝廷的支持之下,居然已经有能力锻造火炮,而且还是大口径火炮。
烽星火看出了烽阳飚的担忧,不急不忙地说道:“爹,你放心,我自有盘算。东西是我造的,我拿得住分寸。今日,我定要让十方宗全灭于此!”
话虽如此,但烽星火并没有启动弩机,也没有点火开炮,只是吩咐烽火阁弟子团团将弩机保护起来,冷冷地望向十方宗众人:“来吧,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