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想到这,尤弈棋感到有一些疲倦,闭眼昏睡过去。
“主人,我不会一直等下去,我已经找到主人了。”
尤弈棋闻声睁眼,只见下木的脸蛋,正在自己视线上方一掌的距离,连忙惊呼:“下木,你怎么在这,我睡着多久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坐过去一些。”
“昨天傍晚,有个叫十方星火的人来客栈找主人,见主人没有回来,便留下了十根金条,让我转达对主人的谢意。我见主人一直不回来,心想主人是不是遇上了麻烦,又想主人没有让我在客栈等着,就寻了出来。”
说话间,下木指了指周围:
“马、行囊、金条都带上了。我昨日夤夜时分寻到主人,主人一直昏睡到今日禺中,也就是现在。期间一共说了四百六十一句话,其中七十二句,在问下木会不会一直在客栈等下去,六十四句……”
“打住!”尤弈棋脑子有些懵,随即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寻人的手段可着实有些厉害。”
下木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得到了肯定,开心道:“一路嗅着主人的味道找来的。”
“啥?”尤弈棋更懵了。
“我一共有过三任主人。从小,第一任主人就用银针和药物刺激我的鼻子,不断训练我识别微弱的气味变化,用来帮她寻找药材。后来,第二任主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上我,从第一任主人手中把我抢了过去。”
说到这,下木的脸色突然有一丝慌乱,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方:
“对不起主人,我刚才说漏了一件事。我出城寻找主人的时候,看到城郊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想起这个女人曾经邀请主人做客,不知道对主人有没有用处,就把她带了过来。主人你看看,要是没有用,我再去把她丢了。”
“十方筠?”尤弈棋朝大树后面走去,突然想起下木说十方筠没有穿衣服,随即从行囊中找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抛了过去:“你穿好衣服,再出来和我说话。”
片刻之后,十方筠浑身颤抖地扶着树干,从大树后面趔趔趄趄地走出,似乎每一次抬足都是巨大的折磨。
十方筠煞白的脸蛋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看来身体的屈辱、心理的打击,以及一夜的饥寒,让十方筠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
尤弈棋见十方筠两眼不便,便上前搀扶。十方筠在触摸到尤弈棋双手瞬间,一下扑倒在尤弈棋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哽咽不清地向尤弈棋讲述了城中发生的一切。
闻言,尤弈棋心生骇然,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十方星火觉得他与你并没有直接的仇恨,故而利用你羞辱令尊之后,就饶了你一命。但是记恨令尊让他的母亲流落街头数十年,所以把你丢在了当年他母亲被抛弃的地方?”
十方筠微微点头,紧紧地抱住尤弈棋,她知道身旁这个男人对她并无好感,甚至还有一些厌恶,但这却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除了紧紧抱住尤弈棋,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十方筠心里清楚,此刻的尤弈棋,哪怕仅仅只是出于同情,也不会像在客栈中那样,一把将她推开。
尤弈棋看看十方筠的惨样,又看看下木手中的金条,感慨道:
“十方星火还真是爱憎分明、睚眦必报。这家伙信中大骂烽阳飚投靠蛮子,结果转眼就当了蛮子的走狗,真是小人一个。不过我和十方星火无冤无仇,与十方筠也非亲非故,没必要替十方筠出头,还是抓紧时间赶往北境的星落之地为好。”
想到这,尤弈棋看了看怀中的十方筠,见十方筠的脖子上,还挂着那块被自己谢绝了的翡翠,心生恻隐,于是平淡地说道:
“十方姑娘,寿竹城你是回不去了,我见你身子滚烫,应该是感染风寒招致温病。毕竟相识一场,我便送你到附近的城镇,给你寻个大夫,之后你便自求多福吧。”
说话间,尤弈棋发现十方筠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
将十方筠搀扶上马背,尤弈棋刚准备出发,却发觉下木正在拉扯自己的衣角,指着黑袍人的尸体:“主人,不看看战利品吗?”
“对了,黑袍人有一个奇怪的器物!”
说着,尤弈棋在黑袍人的身上搜索起来,可刚触摸到这个器物,便觉手心一阵炙痛,本能地将手掌抽回,急忙朝手心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反而是在炙痛消失之后,隐隐觉得有一丝舒适之感,就像是在寒冬季节,将手掌浸泡在温水之中一般。
有了这般发现之后,尤弈棋用双手捧起这个器物,旋即,这个器物的温度不断升高,尤弈棋急忙运转蝾螈劲抵御炙热,感觉手中就像捧了一个刚刚出炉的烤红薯。
伴随着炙热灼痛和舒适之感交替出现,尤弈棋这才觉察,环状器物中蕴含着浩瀚的真气,虽然这些真气有些杂乱,但在掌心经过丹阳气的炼化之后,便会转化为一股纯净的真气,顺着经脉窜入自己的丹田之中。
尤弈棋稍加运转这股真气,惊喜地发现,这股真气既可以增强焚经决的真气,也可以增强蝾螈劲的真气,并不会出现异种真气之间相互排斥的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尤弈棋眉开眼笑:“想不到焚经决居然能炼化真气,这直接增强体内的真气,可比增加内力来得霸道!”
丹阳气,便是由焚经决真气炼化出的内力,平日积攒在经络之内,如果有所消耗,便需要运转焚经决进行补充,焚经决真气越强,丹阳气的生成速度便越快。
一柱香的功夫,环状器物中蕴含的真气便被尤弈棋炼化一空,随即断裂成几块碎片。
“虽然不明白这环状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冰冷的金属中又为什么会有真气存在,但这东西确实有够神奇的,等以后有机会,把这堆碎片拿给姜小橙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说着,尤弈棋将环状器物的碎片收入行囊,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信心十足地向北方行去。
“这个小兄弟会焚经决,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树梢高处,一个白衣男子望着尤弈棋的背影,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