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孙老板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的这些陶瓷,几粒碎银子可买不下来。”
男子一把将孙老板抛在地面,恶狠狠地说道:
“找打!”
“住手!”
人群中传来一道喝声,一名江湖打扮的男子开口说道:
“在下南斗派柳奇致,兄台你撞碎别人的货物,不仅不足额赔偿,还要动手打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男子轻蔑地对柳奇致说道:
“不知死活的蝼蚁,若是想见阎王,老子便成全你。”
正欲动手,该男子却被身旁的女子拉住,只见这女子轻声说道:
“师父有命,他老人家来之前务必低调行事,师兄可不要惹怒了师父,到时候我俩的日子可就不好受了。”
闻言,男子收敛嚣张,但碍于面子也不愿意认栽赔钱,于是说道:
“这坛坛罐罐的碎了一地,谁知道老子一共撞碎了多少坛罐,如何赔偿?总不能老板说多少,老子就赔多少吧,冤大头老子可不当。”
刘老板一脸为难,乌日娜虽然讨厌刘老板这奸商,但更看不惯眼前这嚣张跋扈的男子,于是出了个主意:
“刘老板,你可以找人将地上的碎片都收集起来,按照陶片与瓷片分为两堆,然后分别称量陶罐和瓷坛的重量,再称量出这些碎片的重量,不就可以计算出坛罐的数量了吗?”
那男子闻言哼了一声,怒喝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老子就当打发乞丐了。”
说完,那男子丢下一锭白银,大步走入街对面的客栈之中。
尤弈棋与乌日娜也转身走入客栈,只见客栈中满是江湖打扮之人,乌日娜轻声道:
“尤小哥,这北境之地可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呐。”
尤弈棋点点头,上前一步,呼喊道:
“掌柜的,两间上房。”
掌柜的摆了摆手,旋即一指:
“一间房也没有了,就连小店的柴房,刚刚也让那位客官订走了。”
掌柜手指之人,正是刚才驾车冲撞陶瓷摊的男子。
乌日娜掏出一叠大额银票,再次问道:
“掌柜的,你想个办法,找些通情达理的客人,给我们匀匀房间,哪怕一间也行。”
看见这么多银票,掌柜双眼发亮,但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两位客官有所不知,多兰镇乃是偏远小镇,平日里人烟稀少,镇上就我这一家客栈。这些日子,不计其数的武林人士蜂拥至古静草原,小店早已住满。”
说着,掌柜将银票推回乌日娜手中:
“我这小店中住着的客人,全都是习武之人,我可是一个也招惹不起啊。若是两位客官不嫌弃,就委屈你们在大堂之中凑合一晚,我也不再另收费用了。”
尤弈棋倒是无所谓,于是问道:
“吴兄弟,我是粗人一个,风餐露宿惯了,这客栈大堂比荒野好上百倍,我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习惯?”
没有客房,乌日娜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夜半时分,乌日娜趴俯在桌上难以入眠,万籁俱寂,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隐约听到后院一阵响动:
“尤小哥,醒醒,有些不对劲。”
尤弈棋警觉地抬起头来,与乌日娜前往后院一探究竟。
但听从后院柴房之中,传出金属敲打之声,又有骨头断裂之音,叮叮当当一阵,尔后又归于寂然。
尤弈棋二人隔着门缝向柴房内窥探,发现柴房内灯火通明,地面上竟有斑斑血迹,乌日娜疲惫之感顿时消失,悄声说道:
“尤小哥,白天我便觉得这对男女面相不善,眼下看来,柴房内肯定发生了凶案。”
尤弈棋这些天被乌日娜的聪慧所折服,对乌日娜已是言听计从,于是问道:
“我们要怎么办,破门而入,人赃并获吗?”
乌日娜摇了摇头,按住尤弈棋蠢蠢欲动的双拳:
“这客栈内龙蛇混杂,柴房内的男女实力未知,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尤弈棋急不可耐:
“那该怎么办?”
乌日娜斟酌了片刻,想到白天的盲老头,忽然有了主意:
“这男子急躁易怒,咱们合力演一出好戏,将这对男女推到客栈众人的对立面,借众人之力来钳制他们,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客栈大堂之中,乌日娜闭眼装作瞎子,假装与尤弈棋吵闹起来,又是掀桌子,又是砸板凳,还打翻了不少酒坛。
两人激烈的争吵之声,将客房中酣睡的客人悉数吵醒,后院柴房中的那对男女也跑了出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喧闹之中,乌日娜怒斥道:
“你这贼人,欺负我一个瞎子,趁我在大堂中睡着,偷了我的银子。”
尤弈棋矢口否认:
“小爷我身上的银票多得是,怎么可能看上你那点碎银子,不信你尽管搜身。”
说着,尤弈棋将双手举了起来。
乌日娜面露难色,默不作声,尤弈棋接着说道:
“小爷给了你搜身的机会,你若是不搜,那我可就走了。”
尤弈棋转身离去,乌日娜拉着尤弈棋的衣袖不让,尤弈棋拼命挣脱,拖扯中,乌日娜头上的道巾落下,秀丽的长发瞬间散开。
尤弈棋懵了,算命的小道士是个姑娘。
灯火昏暗,隐约间,尤弈棋将这个装瞎的姑娘,看作了十方筠。
尤弈棋发愣间,乌日娜委屈道: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女子如何搜你的身?”
乌日娜楚楚可怜,博取了众人的同情,终于有侠义之人站出来,要帮助乌日娜搜尤弈棋的身,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乌日娜顺势嚎啕大哭道:
“我一个瞎了眼的女人,找不到夫家,好不容易攒了点嫁妆,想把自己嫁出去。现在银子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今晚住店的客人,都有嫌疑,都要搜搜看!”
此言一出,客栈中有人不乐意了:
“你这个瞎女人好不讲理,丢了几锭银子就想搜大家伙的身,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乌日娜大哭大闹,非要搜身不可。
看见这个瞎女人可怜,有心善之人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劝和道: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我们武林中人不就讲个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吗?我看这姑娘也不容易,大家就让她搜搜算了。明人不做暗事,让这姑娘安静下来,我们也好安心睡觉。”
闻言,柴房中的那对男女脸色突变,死活也不肯答应让乌日娜搜身。
众人见这对男女面色仓皇,自然怀疑他们就是窃贼,白日里那个路见不平的柳奇致,更是煽动众人说道:
“他们就住在后院柴房,离客栈大堂最近,不如就先搜他们!”
男子忍无可忍,暴喝一声:
“今晚谁敢动我,我便让谁血溅当场!”
见状,众人更加笃定这对男女就是窃贼,于是纷纷拔刃将其围住。
更有好事者,趁机绕到后院的柴房之中搜查,片刻之后,后院传来一阵惊呼:
“大家快来,柴房之中藏有几十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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